云可馨机警道:“都是孙女的错,不该问不该问的题目,祖母莫活力。”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周氏的笑容抹去,周氏丢了魂似的呆站在原地,绷着脸,一言不发。
云可馨思忖:是指过继之事?当初祖母同意把她过继给三房的隐衷么?宿世的祖母是不是一向都想对她说这些却又难以言明?
“感谢祖母,”云可馨停下笔,抬眼对周氏嘲笑道,“但我感受我的手拿笔还是会抖,以是‘竖’写得老是不直。”
“嗯,写得不错,”周氏眼看云可馨写起字来用心致志的模样非常激赏,“也很当真。”
数月来,为了不让你再对二房放暗箭,以免影响云恪筹办测验,以是才“共同”照顾云筱,陪她玩耍。
“爹爹,娘亲,女儿跟祖母说好每隔两三天就去她那边抄经籍,”吃罢饭,云可馨就提了这件事,“你们看呢?”
因而回了三房后,云可馨就去对云天扬和傅怜音说了她想陪在祖母身边的设法。
“祖母,四叔为甚么老是不回家?”云可馨懵懂却绵里藏针的问。
周氏这才噤声。
书房中,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前摆放着一张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云可馨坐在案前誊写《女四书》之一《内训》。
持续几日,云可馨都定时到周氏的海棠阁练字,誊写经籍。
又是云筱!云可馨真是怒了――顾问云筱本该是你这个做娘亲的任务,另有这一屋子丫环仆妇都干甚么去了?!
云可馨吃惊的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寒气,惊叫出声:“祖母……”
不料好景不长,又让她找到了“往外跑”的来由,这七女人如何跟泥鳅似的“滑溜”呢!
断子绝孙?云可馨屏了呼吸:祖母怎会用这么严峻的字眼!
“我给你看看你四叔写的。”
“馨儿说的没错,陪祖母是理所当然的事,”云天扬终究开口了,暖和的笑道,“还筹议甚么,但去之前要对爹娘或下人说一声,到时如有甚么事也好去找你,至于筱儿,馨儿抽暇陪她玩会儿就好,不必成日跟着,有丫环和仆妇在呢。”
“不管如何说,你都应当跟爹娘说一声,”傅怜音强颜欢笑的柔声道,“这如果万一爹和娘有事找你如何办?另有,八mm也一向嚷着要馨姐姐……”
傅怜音扯动一下嘴角就当是同意了,云可馨却被她眼底掠过的一抹阴笑弄得心一沉――
他说之前云冉到二房转告,云可馨约云嫣到清河城夜市买笔墨纸砚,人已经等在了那边,云嫣一早出门,到现在还没回府,他发觉不对劲就到祖母住处蛮看看……
周氏说着起家走向书房西北角那一排有四五层高的书架前,从内里取出一些写满字的纸张,再回到原处,放到云可馨面前,轻声道:
下午,满心费解的云可馨去了海棠阁找祖母。
看出她一脸的茫然和莫名,周氏的眼底黑雾满盈,继以嘲笑的语气道:“我怕他一回府,就会杀了阿谁老头子……”
云可馨一愣:祖母不让四叔回府?这是甚么意义?
“祖母,您这是在笑话我呐,”云可馨堵起小嘴儿,不美意义的笑道,“我就是写个十年也写不出四叔这么一手好字来。”
“真没想到我那么多儿孙里,七女人竟是最知心的,”周氏停止了抽泣,握住云可馨的手,似有惭愧道,“馨儿此后如果晓得了甚么事,可千万别痛恨祖母呀……”
“七女人,你瞧瞧四叔写的字,是不是比你写得要都雅很多。”
云可馨将笔搁在砚台边,拿起面前写满笔迹,有些发黄的纸――边沿却不见一点折横和翘角,可见祖母的器重。
云可馨凝睇着面前那工致有序、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笔迹,心中深深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