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那张脸阴得都快拧出水来了,他却没急着接孙元化的话,而是转向了祖大寿、左良玉二人道,“尔等且先退下,本部堂有话要与孙郎中谈。”
祖大寿顿时喊起了撞天屈,“督师,冤枉啊……俺这也是实话实说……没粮没饷如何教唆得动下头兄弟?……”
袁崇焕见他刚强己见,眉头不耐烦地皱了皱,只得对付道,“此事左都司最为了然,他已确认是大乐所为,初阳兄就再莫多疑了。”
“呵呵,”袁崇焕开朗地一笑,站起家来踱步道,“左都司过虑了……此次平叛,尔居功至伟,即有小小差池本部堂也当原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部堂岂是那等宇量局促之人?”
想当年,也先挟英宗顿兵北都城下,于谦都毫不松口,愣是没付一个大子儿的赎金――现现在袁崇焕想要费钱从皇太极那边买战役,朝野高低的口水非把他淹死不成!
他俩自顾自会商起大凌河堡的事儿,并且还如此亲热,顿时就让左良玉非常难堪了――以他的身份而言,插嘴是千万不成的,干站着也不当。只得适时赔笑点头凑趣罢了。
祖左二人忙不迭施礼告别,等他们走远后,袁崇焕这才勉强挤出笑容对孙元化说道,“初阳兄,船埠之战你是被那些小吏蒙蔽了……实在乃是祖大乐率千余精锐力敌乱兵,那运粮队不过恰逢其会罢了。”――孙元化是徐阁老的对劲高足,又是孙承宗极其赏识的人,从宁远之战时便一向跟随袁崇焕,是以袁崇焕不得不给他面子,费这些口舌解释,如果其别人,一顶“惑乱军心”的帽子早扣下来了。
不过不管甚么色彩的官袍,左良玉估计都能被这位火炮专家穿走了样――他那青袍的袖子挽得高高的,暴露一大截干枯黑瘦的胳膊;胸前的白鹇都快变成“黑鹇”了,也不知多少日子没洗过!
实在汗青上,三年以后的1631年,恰是祖大寿从锦州解缆,抢修大凌河堡。成果皇太极反应极快,半月工夫便已抢到了城下;且一改常态。改攻为围,筑起长壕与祖大寿对峙;随后的一个多月时候里。三次击溃明军的救济,而最后的第四次救济竟落了个全军毁灭的了局――明军不善野战的痼疾在此战中表示得淋漓尽致!
祖大寿眼中闪过一丝滑头,“不敢欺瞒督师……三月之期,乃是足兵足粮足饷的环境下方才可得,如果粮饷不济……”说到这儿,他故作沉吟,目光闪动地望向了袁崇焕。
不过这些话左良玉内心想想便罢,决计不敢宣之于口的。
大凌河堡可不比锦州。那就是鞑子的大门口!
“某刚才去往船埠处查探,”孙元化眉飞色舞地说道,“听得一事,实乃元素兄之幸、大明营伍之幸、圣天子之幸!……若能找到此人,鞑子何足忧也?”
“哦?三个月?”袁崇焕眼中尽是欣喜之色,“复宇竟能如此之速?”
“行款?这但是朝廷之大忌!”孙元化失声道――他即便再不问时政,也晓得大明朝从未有过行款和亲这类行动。
“初阳兄,喜从何来?”正和祖大寿相谈甚欢的袁崇焕惊诧问道。
跑到鞑子大门口安钉子,鞑子须不是傻瓜,不来围了你才怪!到时候如何办――援救?你野战打不过人家!不援救?那就等着被人家围死!
袁崇焕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笑骂道,“祖复宇呀祖复宇,谁说你浑厚本分来着?……这还没开建呢,就跟本部堂打起了饥荒……粘上毛你比猴儿还精呀!”
宁锦之战满桂赫赫军功,就因为违背了你“闭门拒鞑,不得浪战”的主旨,再大的功绩也想给人家勾消了!
看到孙元化还要说话,袁崇焕从速转移话题道,“初阳兄,我已叮咛祖复宇动手筹办修复大凌河堡,以逼鞑子;为利诱奴酋,我筹算假和谈之名争夺时候,你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