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复辽军可不就是要打鞑子、复辽东吗?”汪小虎不平气地嘀咕了一句,见徐婉云瞪了他一眼从速低眉开口,想了想不对劲儿,又鼓足勇气辩驳道,“公子爷但是说过不止一次,俺们此次占北朝鲜,就是为了给今后的抗鞑大业营建一个叫甚么来着……哦对,大火线!公子爷还说,男人汉大丈夫,就应当横刀立马、交战四方,俺报名去南浦如何就错了?”
个儿长高了,可脸上的稚气却没多大窜改,倒是晒得黑里透红的脸庞多了几分老兵特有的沉稳和淡定――他年纪虽小,可现在已经是四团的一名排长了;此次各团抽调基层军官弥补南浦城的一团,就把他给选上了――可当他脱去戎服,特别是跟在自家干姐姐身后时,就又规复成了阿谁非常青涩的愣头愣脑的傻小子。
“嗯哪,俺们当年都在沙河岸边搭窝子,若不是公子爷的大恩大德,只怕现在坟头都长草了!”徐婉云风韵绰约的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
虎帐炊事好,汪小虎又恰是长个儿的年纪,比起客岁守岛之战时,足足长高了一个头;本来和他一边儿高的徐婉云现在只能到他肩头了,看上去格外娇小。
徐婉云听他说得奸刁,“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却边笑边点头道,“命再大也得谨慎!战阵上刀枪可不长眼!……俺还是得给柱子捎个信,都是沙河岸边的老街坊,如何也得请他照顾着点儿!”
“啊?!”
“姐,俺传闻南浦的这位夏团长,跟你干系可不普通,是吧?”揣好拜托信往四团驻地走的路上,汪小虎像是俄然想起甚么似的摸索着问道。
这个点儿人未几,徐婉云孤零零坐在车厢最后那排椅子上时,心中百味杂陈,不由得悲从中来。(未完待续。)
“得了吧!俺当年不也一样在那儿搭窝子……俺问的不是这事儿,”汪小虎憨笑着打趣道,“俺问的是,这位夏团永今后会不会变成……俺姐夫?”
“小虎,你要杀鞑子俺如何会拦着你,俺也巴不得你早日杀回辽阳城呢!”脑海里转过几个动机后,徐婉云放缓了语气叮咛道,“俺是恼你啥事都不跟俺筹议,你还当俺是姐姐不?……鞑子当然要杀,自个性命也是要紧的,在这世上俺啥都没有了,就剩你这么个弟弟,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教俺可如何……唉!”
“姐,俺真不消你帮俺递话!”
他这番大事理把个徐婉云说得哑口无言――她固然已是枪弹厂经理,部下管着百十号人,可毕竟是个乡间丫头的根柢,论起这些军国大事来还真是两眼一争光;再者说了,她是被鞑子苛虐惨了的,再没人比她更满心期盼着杀尽鞑子了,只是事关自家弟弟安危时,不免瞻前顾后,闪现出女儿本质来。
喊声中汪小虎早一溜烟跑了个没影,他可不敢奉告徐婉云,这些闲话是团里兄弟会餐喝酒时偶然间提到的。传闻是新近窜改的保镳团――也就是监国府本来的卫队――内里传出来的,说一团夏团长喜好上了自家干姐姐,本来筹办买套宅子求亲的,因为要赶赴北朝鲜才担搁了下来;汪小虎便记在心上了,明天见徐婉云给柱子写拜托信,顺口就提了起来,没曾想徐婉云反应这么大,吓得他从速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说着说着她眼圈便红了。见她真情透露,汪小虎也顿时眼热鼻酸起来,胳膊肘拐了拐她安抚道,“姐,不碍事儿的……俺命大,大牢都熬出来啦,哪儿那么轻易就挂了?”把死称挂是楚凡的发明,先是在他身边的小圈子里风行开来,很快便在复辽军乃至岛上明人中传播开来,近似的例子另有好些。
他跑了,剩下个徐婉云面红耳赤地站在那边,愣了好半天赋缓过神来,踽踽独行自回城南,到通勤点上了通勤班车――这又是个瀛洲城的新奇事物,东印度公司上面建立了个公交公司,清一色四匹大马拉着个巨大的四轮车厢,开通了瀛洲城通向岛内各处的所谓“公交车”,一辆最多能够坐十二小我;徐婉云上的这一班,乃是从瀛洲城到日升船埠的,半小时一班,车费三十个铜板,比伶仃雇辆马车便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