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接过一看,只见那棒子上稀稀落落长着豌豆大小的红色籽粒,仿佛毫不起眼,他不由有些迷惑,“这东西真能长五百斤?……却不知滋味如何?能充饥否?”
“大人请看,”丁以默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巴掌长的棒状物递到孙元化面前道,“这便是……玉米。”
“穆夫兄,兹事体大,孙某还需细细筹齐截番,如何用亦仙信中那些耕作的体例在这关内试上一试,方见信于朝廷,”丁以默正想着呢,孙元化却回身对他说道,“且此事事关实学名誉,孙某也当尽快拟信禀报家师,请他白叟家决计……穆夫兄若无他事,孙某可就要送客了。”
豆腐乳也还罢了,丁以默尝了一下后立即便认识到这东西必然会流行大明――奇特的口感使得它成为佐餐好菜,不管是馒头大饼还是大米饭小米粥,只需放上少量豆腐乳,便能使索然有趣的一餐变得津津有味。
孙元化这第一个题目丁以默没法答复,后两个倒是能够的――这只见他又取出番薯和土豆递到孙元化面前道,“大人钧鉴,这三样以默都已尝过……玉米淡而有趣,番薯略甜,这土豆倒是极涩……滋味虽普通,充饥却也充足了!”
辣椒酱丁以默就有些拿捏不准了――他第一次咀嚼便被辣得涕泗横流,连饮了三大瓢冰冷的井水犹自如火中烧;以后丁以默又谨慎翼翼地尝试了几次,他终究发明这既辣且鲜的酱料的奇特之处了,回味绵长不说,且极其开胃,让人光是想想都口舌生津;不过丁以默担忧的是,它这味道确切过分霸道,只怕很多人接管不了。
这两样东西都有个最关头的特性,那便是极耐储藏――甭管多热的天儿,放上个三五个月都没题目!
这些东西是丁以默三天前在天津大沽领受的。
丁以默却涓滴不敢怠慢――面前这位楚凡的师兄当今已是从三品的蓟辽总督府参政――他从速起家深躬拱手道,“参政大人公事繁忙,犹自拨冗相见,小子愧不敢当!”
孙元化细细检察了一番后,冲动地在屋里踱起步来,像是对丁以默,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据亦仙所言,此三物乃是他费极力量方从外洋觅得,最是高产……他自种了一季,亩产便达五百以上,若能改进其种类,产出当能更多……更兼无需良田,坡地荒地都可耕作……若能广为播种,三年以内天下无饥荒矣!”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低头沉吟道,“亦仙思虑最是精密,若非万全毫不会冒然奉此三物与我……”
丁以默这一趟送东西是一方面,别的也正有事要请孙元化帮手;本筹算等楚凡这事儿办完了再说的,未曾想孙元化竟是急不成耐,完整不按套路出牌――这不明摆着赶人吗?
他的脚下墙边一字排开放着三个大大的口袋,手边的茶几上则是两对丝线捆扎的粗瓷坛子;这两对坛子恰是楚凡信中所说的那俩新产品了――辣椒酱和豆腐乳。
丁以静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啜着茶;气候固然大热,可他身上那青绸团花长衫还是穿得一丝不苟,尽力保持着淡然自如的神采。
丁以默听他奖饰楚凡,心头也像吃了蜜般甜,赶快起家代为谦谢,却见孙元化随便摆了摆手,踱道窗边瞻仰天涯。
这就处理了运输发卖所需时候的困难――须知中原大地很多极富特性的吃食,之以是名满天下却可贵一见,这此中最大的困难便是不易储藏!
只要能处理了这个困难,再浅显的吃食都能占有一席之地,更何况这两道佐餐佳品呢?
丁以默再次端起茶杯,一边喝一边拿眼角偷瞟孙元化,只见后者越看越冲动,到最后忍不住一下站了起来,抖动手失声道,“亩产起码五百斤?这……这……的确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