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遵循孙振武的设法,费那么大的劲儿干吗,逮着这小子,直接拉到茫茫大海上一刀剁翻了事,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游击将军而是个小小的把总,只能顺着刘泽清的思路走了。
想到这里,孙振武神情更加恭谨,拱手道,“大人抬爱,卑职敢不经心极力,沥血效命!”
孙振武从速一躬身,“卑职理睬得,只是这小贼一刻不就逮,卑职这内心老是不安。”
可这会儿他却不敢炸翅,还得陪笑说些没营养的话,“恭喜大人,道贺大人,此番前去山东,必将青云直上,步步高升。”
刘泽清看了他一眼,端起紫沙壶轻啜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干戚兄,都中已有了可靠动静,说是俺将升任山东边春班都司佥书,兵部文书已出,不日将至宁远。”
孙振武奉迎地拿起桌上的牙签递到刘泽清手里,这才笑嘻嘻地说道,“应当快返来了,孙如跟了那小贼好些天,他的行迹都在把握当中。”孙如便是孙振武安排盯着楚凡的阿谁仆人,明天赶到大沽后,便带着小铁他们两个满大街找楚凡。
刘泽清摆摆手,换了个话题,“干戚兄,你来得仓猝,这几日又忙着筹措这事,有个动静还没来得及奉告你。”――干戚乃是孙振武的表字。
这是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个头不高,却仿佛是横着长普通,极是结实,坐在椅子上两腿都是微微向内圈着,一看便知是长年在顿时的主儿;他满脸的横肉,可配上一个大大的蒜头鼻,如何看如何别扭。
不过他也清楚,王廷试已经把楚凡榨干了,所谓再度合股做买卖,不过是抱着能榨则榨、物尽其用的设法,混老了宦海的孙振武很清楚,要王廷试为楚凡出头和强势的宁前道呛上,底子不成能!
孙振武一愣,拱手道,“大人请讲。”
这事搁到谁身上,都会把这楚凡恨到骨子里!
刘之洋倒是会为楚凡出头,可他不过戋戋五品守备,别说隔着这么大个渤海,哪怕他就在宁远城,估计在宁前道面前也说不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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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刘泽清看到孙振武一脸奉承像,抛弃毛巾问道,“如何?小铁他们还没返来?”他口中的小铁乃是刘泽清部下最得力的仆人,十二路谭腿练得炉火纯青。
他很气愤,气愤是因为就是这个小秀才,打碎了本身的快意算盘!一步错,步步错,几十年的行伍生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挣下的登州游击,说没就没了,害得本身四十郎当了,还得屈尊回到宁远从这个芝麻大的把总再干起。
他也很对劲,对劲的是,这小秀才终究将近落到了本身的手里,任凭本身搓圆捏扁了。
这还不算,为了把小秀才闹腾出来的事儿抹平,再加上重回关宁军的办理,本身攒下的十余万两银子的身家被掏掉了一大半!
孙振武一下有点傻了,本身刚把银子撒出去,本觉得能抱上刘泽清这粗腿,没曾想刚迈出第一步,刘泽清竟然就要走了,那大把大把的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刘泽盘点点头,把紫沙壶一放道,“你也别烦躁,大沽就这么大点地儿,他还能飞上天去?”
他刚表完决计,就听门外船面上有人嚷嚷,“小铁返来啦!”
想到这里,孙振武就忍不住想仰天大笑,憋在内心这么长时候的那口恶气终究宣泄出来了!
愈来愈稠密的夜色中,一个肥大的身影在船面上背手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昂首望向大街的方向。
孙振武脸上立即堆上了奉承的笑,“这就是大人体恤卑职了――这小贼实在把俺害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