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每天都让她抄些近似于‘碌碌终老’‘少壮不尽力,老迈徒伤悲’的词句,企图激起她的耻辱心,每日还要学孺子发蒙的《三字经》《幼学琼林》《弟子规》之类的助她开蒙。
她在那边已经砚好了墨,老诚恳实地像个等着上课的门生,他悠悠一眼瞥过来:“先写几个你会的字。”
晏和端茶的手顿了下,茶盏子搁在桌上‘哒’的一声,平和道:“抄完这些,再把‘感冒败俗’抄个两百遍吧。”
重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摸了摸本身软乎乎的小嘴,觉着当小孩子还是有好处的,想到本身能够是齐朝独一一个轻浮了战神的人,内心顿时彭湃着高傲感。
重岚不敢再多话,苦大仇深地提笔罚抄,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宣纸,恨不能烧出两个洞来。她抄到第十五遍又有点不甘心,花花肠子齐动了起来,抬眼问道:“我抄完有没有甚么嘉奖?”
晏和恼归恼,办事儿却一点都不担搁,没几日底下人就把重岚住的处所清算出来,又重新指了两个大丫环给她使唤,颠末上回翠微那事儿,底下人都晓得在主子内心这个收养来的何家闺女有多首要,再不敢起骄易的心机了。
他错愕以后当即起了身,面上极较着的难堪和不易发觉的别扭,勉强撑着常日的冷脸:“没有半分端方!”广袖一扬回身走人。
他直接把狐疑问了出来,重岚也不敢直接否了,便抹了把脸,神情仿佛有些苦闷:“我也不晓得啊,自打从棺材里出来,我就跟变了小我似的,本来好多懵懂的事儿都瞧得非常逼真,仿佛俄然悟了似的。”
重岚装没闻声,俄然船身倾斜,本来行驶安稳的大船‘咚’地一声,左摇右晃了几下,他探手把她护在怀里,正要出去问详情,就见宁管事急仓促跑了出去,满面为莫非:“大人,我们的船和重氏商行的商船不慎撞上了。”
重岚心头一紧,面上倒是茫然:“甚么叫遂我的意?”她跳下帽椅牵了牵他的袖子:“大人是在生我的气吗?”
重岚踌躇了下,猎奇问道:“翠微说的那些话...大人都信吗?为甚么还让我跟你住?”
重岚嘴里没辩驳,脸上不免暴露不觉得然的神采,他低头瞧见,倒也没说她,漫声道:“方才说到‘饱食整天,无所事事’,那你就先把这八个字摹个五十遍吧。”
说大话的精华在于半真半假,她说完内心也有点忧愁,她离五岁都畴昔十二年了,都快健忘本身五岁是甚么样了,更别提五岁的何兰兰了,今后暴露的马脚必定越来越多,还不如现在给个说法敷衍畴昔。
重岚小时候没请过先生,不免恋慕那些请得起先生的人家,现在先生是有了,还是名动天下的探花郎,她却叫苦连天,恨不能一头碰死,忍不住阐扬贩子本质跟他还价还价,小胖手来回比划:“五十遍太多了,五遍吧?”
重岚噎了下,估摸着他是报上回的调戏之仇,嘿嘿笑了两声,大着狗胆道:“是亲嘴巴吗?”
晏和面不改色,白洁的手在桌上小扣了敲:“六十遍。”
如此学了一个多月,大船已经快行到江宁府,重岚每天都盼着早些到处所,她现在就是明白日看人都是两眼鳏鳏,晏和倒是很对劲:“现在皇上新开女学,还设立了女子科举,过几年你也能够了局练练手了。”
她写完略带对劲地瞧了眼晏和,他瞧了眼宣纸,就见上面的字固然稚嫩,却模糊可见婉媚秀逸,他沉吟道:“倒还能看,只不过笔迹倒显得陌生,并且小楷终归不是正道。”
他前几日还真叮咛过来好好练字,不过全被重岚当了耳旁风,她听他发问神采一僵,绞动手支支吾吾:“我...我觉着我认的字很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