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用碗盖压下茶叶沫子,瓷器磕碰,悄悄一声脆响引得民气慌:“那真是可惜了。”他施施然道“等你们店主甚么时候好了,让她来拜见我。”
他说完一抬手,立即有人抬了成箱的厚礼奉上来,他谦恭笑道:“方才惊扰了批示使大人,倒是小人的不是,做买卖的,身上只要这些俗物,便用来给大人修补船只吧。”
重岚听到头上传来的明朗调子,才勉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反手环住他,颤声道:“刚才晃的好吓人,我好怕...”
听他说完,重岚也感觉浑身不安闲,晏和该当不是那种人吧?
重岚的病情当然没这么严峻,不过他天然晓得晏和和重氏当初的梁子,只能夸大其词,盼着他能高抬贵手。
晏和恍若未觉,抬步进了何府,被下人带着一起进了正堂,正堂里头有位面孔清矍的老者正坐在上首,中气实足地笑道:“我还想着你回金陵要过上几个月才来拜见我呢,没想到这般早就来了,便是为了打齐国公府的脸,也不必如许吧?”
......
重岚惊奇地瞧了他一眼,这一起上她瞧出些不对来,晏和仿佛对齐国公府并不如何上心,明显是奔丧,他走的悠哉悠哉不说,回到金陵头一件事竟然不是去灵前看望,反倒是去别家看望。六合君亲师,亲长如何也排在师长前面吧?
晏和略抬了抬眼:“恩?”
宁管事一顿,这回不敢再坦白,呵着腰道:“是我们的船工没算好风向,不慎把重家的船给撞了,一怒之下动了手,两边都伤了几小我,还是那边船上管事的见我们是官船,仓猝叫了停,又怕我们见怪,便想着上船来请罪。”
晏和哦了声,唇边挑起一点似是而非的笑:“那真是太不巧了,我当初在西北的时候,听闻她是宋午将军府上的常客,我却一向无缘得见,没想到到了南边还是如此。”
晏和面上闪过一丝不安闲,游移了半晌,还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已经没事了。”他侧眼瞧见宁管事还是满脸难堪,淡声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
晏和被她自来熟的腔调问的顿了下,点头道:“不是齐国公府,是我师长何老的府邸。”
日盼夜盼终究盼到下船,重岚又被塞进马车里持续往金陵赶,马车的活动空间还不如船上,她除了吃的肚儿圆就是睡的昏六合暗,好不轻易等马车停下,她一边揉眼一边上马车,恰好晏和这时候掀起车帘出去,当小孩当惯了,也懒得本身转动,伸开双臂就要抱。
席雪天出去以后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里,没想到一侧眼就瞧见个短头发的小孩死死盯着他,他不晓得这小孩跟晏和甚么干系,但见她好似和晏和非常靠近,不由很多看了几眼,随即恭恭敬敬地对着晏和行了个礼:“本日多有获咎,还望晏批示使包涵。”
她下车一瞧,面前是一座巍峨古肃的宅院,她问道:“到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