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摆了摆手,表示二人别吵,侧头问道:“二少爷昨早晨不是返来了吗?你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清云不平气隧道:“他传了闲话来害我们蜜斯名声,这类人让他站在门口都是脏了我们的地儿。”她说着又撅嘴道:“当初只感觉他有点小家子气,不大上得了台面,没想到竟是这类小人。”
来回话的管事娘子欠身答道:“这...她说是大少爷叮嘱她上门拜见的,小的不敢私行做主,只好来回禀了您。”略顿了顿,她又补了句:“门口那女人姓重,是驰名号的皇商,也算是有些面子的。”
重正听完,皱眉嘀咕:“便宜了这小子。”随即又发牢骚道:“我都说了此人不靠谱,你当初非不听,现在费事上门了吧?”
重岚唉声道:“也只能渐渐瞧着了。”她用乌木嵌银的筷子夹了个叉烧鹿脯,边吃边想,过了会儿才道:“只是这江家是断断不能再来往了,不过也不好当即就断了,今后再有情面上的事儿就让二哥出面算了。”
重岚笑道:“夫人晓得我是个行商的,除了谈买卖还能谈甚么?”
不一会儿就到了齐国府,重岚翻开帘子对着一对儿石狮子感念半晌,这才命人给门房递了名帖。晏家现在已经式微,不过这门房气度倒是摆的很足,他见不是甚么达官权贵而是贩子家,便拿着帖子昂头看人,却甚么话都不说。
重岚摆摆手,半阖着眼倦怠道:“我和他本就没甚么,不过是看在旧邻的情分上帮扶他几次,他接下来跟我有甚么干系?各过各的日子罢了。”
没想到刚绕过垂花门外的影壁,就见宁氏坐在二进院子的堂屋里,院门守着并列两排的丫环婆子。
重岚却不接话,高低打量他几眼,皱眉道:“这些日子就只要我醒的那几日见过你,你又跑哪厮混去了。”
重岚面上做了难堪神采:“这怕是不好吧,既然府上的端方,我岂敢违拗,我这个外人万一存了歹心,伤了夫人可如何是好?”
......
江蓉内心一惊,忙应了声无事,攥紧的拳头也松开了几分,又看了看空荡荡已有了裂缝的屋子,嘴角渐渐垂了下去,面上又是怯懦又是不甘,在屋里烦躁地走了几圈,终究下定了决计,脚步也轻巧起来。
江蓉越听越觉着不对,坐在原处连笑容都撑不下去,只感觉心乱如麻,过了半晌才下定决计,咬牙道:“二少爷,实不相瞒,我对三蜜斯敬慕已久,以是想...”
重岚怕他一犯浑,真做出甚么事儿来,忙一把拉住他道:“你可别乱来啊,你如果把这事儿这么一闹大,就是没事也变成有事儿了,到时候街头巷尾的指不定如何传呢。”她劝完又附耳畴昔,瞧瞧在重正耳边叮嘱几句。
她瞥了眼还在装聋作哑的宁氏,嬉笑着补了一句:“不过这端方还是头一次听,倒是挺希奇的,恰好我现在做着几位官宦夫人的买卖,到能够说给她们听听,免得她们来贵府拜见的时候不知这端方,跟我一样闹了笑话。”
江蓉心底是极想要繁华斑斓的场面,但面上从里不屑一顾,闻声这话,面上有些不愉:“我不过是随便瞧瞧罢了,二少爷不必如此。”他假装不在乎地往他身后瞧了瞧,见重岚没跟过来,内心绝望,谨慎探听道:“我前日不慎获咎了三蜜斯,本日特地上门来想要劈面赔罪,不晓得三蜜斯安在啊?”
她这时候靠在贵妃榻的绛紫蝙蝠纹迎枕上,额上勒着灰鼠皮的抹额,瞧也不瞧那名帖一眼,冷声隧道:“蠢货,你如何当差的,连个经商的都敢上门来,当我们晏府是坊市不成?”
清歌在一边给重岚梳头,闻言踩了她一下:“哪儿能说赶就赶,岂不是更招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