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点头不答,靠在迎枕上缓了会儿才算是醒过神儿来,沉声问道:“我们出海的商船可还在?有几艘?能带多少人出去?”
空玄皱了皱眉:“贫僧也是第一次见女施主这类景象,不好妄下断言,施主不如把事儿细心说说,贫僧才好回话。”
那亲兵领命去了,他瞥了眼那仆妇:“连个小女孩都看不住,要你何用。”他也不睬会仆妇的哭求,让人把她拖了下去,固然明晓得没用,但他还是请了大夫来给何兰兰瞧瞧外伤。
这几天赋下的雨,她跑出去的时候不留意在泥地上踩出一串足迹,等上了台阶,又留下一串泥印,他无声地一哂,不急不慢地跟着她的足迹走了,直到来到一处佛堂外,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淡香才停下脚步。
晏和垂眸看她,神情有几分古怪:“你是在表示我,让我抱你走吗?”
重岚对付地应了声:“还望大师代为坦白。”然后急仓促地跑了出去。
重岚急着往外跑,随便编了个故事出来:“外头那人欲逼迫我为妾,我抵死不从,跟他周旋好久,他一怒之下放下话来,说如果我不给他为妾就要取了我的性命,还望大师互助啊。”
她声音本就非常软糯,说官话的时候也带着南边的缠绵口音,此时又这般软语,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免动容。他听了结皱眉:“你在勾引我?”
重岚进了热水才觉出浑身酸疼,勉强恩了声算是应对。那丫环却也是个话唠脾气:“女人是头一个被主子带进府的人呢,当初在西北将军府的时候,也没见主子往府上带人,女人生的美,也难怪主子看重了。”
重岚急仓促往外跑着,她方才偶然中摸到一处凸起,然先人就被扔了出来,摔得七荤八素,不过好歹算是出来了。
那人抱拳躬身:“传闻是去了滴水寺,我们要不要...”
林子外的火把一夜未曾燃烧,另有人马的喊声,直到拂晓将至才逐步没了声气,她这时候仍不敢出去,在树洞里比及日头高升才爬出来,身上酸麻的几近走不动道儿,她抖了抖露水,谨慎翼翼地往林子外瞧着。
他说完也不待席雪天承诺,直接扬起手里的拂尘在屋里又唱又跳,也是此人运气好,他跳到一半,就见帐子里躺着的人影动了动,用手臂撑着缓缓起了身。
晏和立在窗边,轻扯了下嘴角:“哦,她去哪了?”
重岚终究见到个懂行的,内心大喜,忙问道:“大师可有体例破解?”
空玄想了想道:“施主也不必如此悲观,我虽没体例,但我这里有两小我,想来应当是有体例的。”他顿了下才道:“一个是我师叔祖圆通大师,另一个是龙虎山张家的地仙张天师,这两人都是真正的高人,想必能帮到施主。”
空玄神采一沉:“这真是岂有此理,世上竟有如此目无国法之辈!”
“借口。”他懒声道。
她左躲右闪了好久才到滴水寺,拍开门就直言道:“我有性命攸关的事儿要求见空玄大师,还望这位小徒弟允准。”
空玄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在原处坐了半晌才感喟道:“恕贫道孤陋寡闻,蜜斯这事儿过分神异,贫道闻所未闻,天然也不晓得解法。”
仆妇跪在地上,颤声回话道:“现在...现在何家蜜斯已经昏畴昔了,如何叫都叫不醒。”
重岚这时候也顾不得坦白了,忙把这些日子灵魂在何兰兰和她原身之间移来移去的事儿说了遍,只瞒下晏和那部分。
她心头乱跳,咬牙道:“不管了,先措置好这头的事儿再想体例。”她急步进了空玄的禅房,单手竖掌施礼道:“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