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喃喃道:“四艘船...那也够了。”她起家穿鞋道:“事不宜迟,我们顿时动用这四艘巨舰,明日便筹办出海。”她又叮咛道:“只带适当的食品淡水,把人叫齐,旁的货色珠宝都别带了。”
重岚躲在佛堂里佛像的香案底下,听着内里悠然安闲的脚步声,心头砰砰乱跳,只是身子还是稳稳地蹲着不动,俄然脚步声一停,停了好久都没有响动,她内心稍松了松,又差点被内里传出去的声音吓得尖叫起来。
重岚竭力错开几步:“到底是性命攸关,我怎敢...”她话还没说话,就被晏和伸出食指压住唇。
他等着内里传出惊喘或者轻叫的声音,但佛堂里喧闹一片,他挑了挑眉,推开门走出来,这佛堂颇大,内里又是黑黢黢一片,他能闻到她的身上的香味,却瞧不清人在那里。
空玄对她深夜拜访倒没有显出非常的惊色,也行礼呼了个佛号,然后抬眼瞧她,面色不由得一怔:“这位女施主的神识仿佛有些不对啊。”
重岚进入滴水寺的时候,夜色已经逐步深重,路上只能闻声晚风吹拂的沙沙声,她出门的时候已经开端宵禁了,不得不躲着在街上巡查的武侯。
重岚松了口气,忍不住捶了捶肩膀,猫着腰沿着高墙往外走,晏和仿佛是真带着人走了,寺里静悄悄的,只要几个面上带了心不足悸之色的小沙弥出门洒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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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不出声,晏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出来:“你胆量倒是不小,欺瞒我好久也就罢了,竟还跟寺中方丈扯谎,坏我名声。”他在外轻笑了声:“照你的说法,我如果不纳你为妾,岂不是白遭了算计?”
那道人瞧着倒是一副神仙做派,捋须隔着帐子打量重岚几眼,掐指一算,然后大笑道:“你们店主当年是西王母坐下的侍女,因着犯了天条被贬下凡,现在昏倒乃是大丧事儿,西王母要召你们店主回天宫啊哈哈哈。”
他说完也不待席雪天承诺,直接扬起手里的拂尘在屋里又唱又跳,也是此人运气好,他跳到一半,就见帐子里躺着的人影动了动,用手臂撑着缓缓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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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他懒声道。
席雪天忙命人把那羽士轰了出去,随即体贴问道:“店主身子如何?可要用药?”
他这时候已经起了身,抬步往出走的时候俄然撂下一句:“你不是说我逼迫你为妾吗?既偶然候揣摩这个,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服侍我。”
他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微愕之下倒也并没有放手,搭在她肩头上的手更用了几分力道:“重老板有甚么想说的吗?”
她一听这话就晓得他甚么都晓得了,本来还抱着几分幸运,这时候再解释甚么都是白搭,她低头沮丧,软语要求:“我并非成心欺瞒大人,只是本身也闹不清如何回事儿,又怕被人当作妖怪捉了去,这才不敢说实话的。”
她想不出个眉目来,又加上昨晚驰驱了一早晨,这时候倦意袭来,便靠在贵妃榻上小憩,等醒来的时候才闻见本身身上一身的怪味,低头一看,发明沙土和污泥积了浑身,这模样也难为晏和能让她近身。
重岚不知这时候该软语告饶还是该说几句临死之前的豪言壮语,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开口,她默了半晌才颤声道:“腿...麻了。”
这几天赋下的雨,她跑出去的时候不留意在泥地上踩出一串足迹,等上了台阶,又留下一串泥印,他无声地一哂,不急不慢地跟着她的足迹走了,直到来到一处佛堂外,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淡香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