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眸子子一转，计上心头：“既然如此，本官就发公文，陈述起因，向学政杜大人申述，但你们都得联名。”
面对杜隐言的目光，黄县令额头见汗，连声道：“没定见，没定见……”
拿到帐本后，他细心翻阅起来，过了半饷，开口道：“帐本上的确写着数量，但都是人家出钱帮助诗会文会罢了，又没有写着内定名次之事。陈道远，你另有甚么话说？”
黄县令一听，故作惊奇道：“竟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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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隐言一拍惊堂木：“混闹，单凭猜想怎能作真，诽谤别人名誉？”
杨老先生面露苦笑：“费钱买名，一贯都是文坛不成文的端方，固然摆不下台面，但公开里很多人都明白，你何必必然要捅破了去，作此恶人？”
杜隐言神采有些庞大，文坛费钱买名之事，他何尝不有所耳闻？但很多事情存在是一个事理，有没有被人捅破并且拿出证据来摆设公堂是另一个事理。马籍梁典两个真是弄巧成拙，本来陈三郎就是发发牢骚，也没有在诗会上闹，只是半途退出了，那还不依不饶地究查甚么？乃至想剥夺人家功名，这不是欺人太过了吗？
“那是当然。”
陈三郎从怀中取出一本：“这是谷园诗社的帐本，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这些年来甚么人花多少钱帮助哪一届诗会文会，数量非常清楚。”
想到这，一拍惊堂木：“马籍梁典，你们可有话说？”
而后两天，何维扬划一窗纷繁登门援助，表示要替陈三郎说话。倒令陈三郎对何维扬刮目相看，感觉这位学弟并非看上去那么油滑。
这话一出，合座皆寂。
就听陈三郎朗声道：“大人，门生固然只是猜想，可也有按照，绝非胡言乱语。”
黄县令道：“大人舟车劳累，不如明早再……”
故而决不成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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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籍慨然道：“千真万确，苏振、张郭、王康等人俱可作证。”
他们但是泾县财大气粗的士绅，处所名流，和县里很多大门大户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干系，不敢说一手遮天，但影响力之大，就连县尊大人都得谦逊三分。而陈三郎呢，不过败落户出身，新考秀才罢了。
两下对比，一方是参天大树，一方倒是新嫩小草，不成同日而语。
宣判之下，马籍梁典忍不住擦了一把汗；而苏振那几个则面如土色，几近要瘫倒在地。
整件事并非甚么大事，只是梁典等人一口咬定陈三郎在究竟不清之前就说诗会内定名次，属于恶言诽谤，当治不敬之罪。
一艘大船停靠在泾县船埠，下来的竟是扬州学政杜隐言，带着数名侍从进入县城。
陈三郎叹了口气：“回禀大人，固然帐本没有写，但按照门生调查，那些项目浩繁的诗会文会，每一次夺得魁首者，必定就是帮助最多者。如果说一次两次是普通，三次四次是偶合，那五次六次呢，七次八次又如何？而按照帐本统计，起码稀有十次符合。这，就是门生猜想的按照。”
两老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不敢再回嘴。再不认的话，便等因而欺侮学政大人的智商了。
“既然如此，本官宣判：马籍梁典身为处所士林名流，不以身作则，收钱卖名，妄作文坛前辈，每人罚钱一百贯，闭门思过三个月；苏振张郭王康诸人既为县门生员，不求务实，却寻邪门歪道，枉读圣贤书，故剥夺三届乡试参考资格，尔等好自为之吧。”
杜隐言再拍惊堂木：“把帐本呈上。”
至于这陈三郎，倒是个成心机的人，怪不得会被那人赏识，“长风破浪会偶然，直挂云帆济沧海”，此诗情怀开阔，意象恢弘，确有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