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吓了一跳,直觉便退后三步,连连摆手叫道:“不是我!我若泄漏此事,明天又怎会来此!”
“七份……莫非是七大门派中各有一份?”
贺修筠不复言语。
段须眉现出身影,还是在他刚才消逝之前的原位上,笑吟吟模样。若非他唇迹染血,世人直要觉得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顷刻只是臆想。
“几位高义,落到如此境地仍不肯背弃当日之誓,便由我替几位仗义执言好了。”段须眉笑道,“当年有一人,将他毕生所学所获藏至一处秘地,又绘制一份藏宝图,一分为七,拜托给当时髦还幼年的七位掌门。并嘱托几位万勿因一时猎奇谋取此宝藏,内里有说不清的凶恶,一个不慎就将遭来灭门惨祸。有朝一日若七位遭人逼迫,行至死路,亦可将这份藏宝图供出来以保性命。但是几位这么多年谨守奥妙,天然不是因了那人丁中虚无缥缈的凶恶,而是因为那人对各位都曾有过拯救之恩。几位敬慕他为人,这才愿以性命替他保护宝藏。七位暗里里更定下江湖如有大祸事,说不得只好凑齐这份宝藏襄助一二,届时如有功效,再亮出那人的名号,只当帮仇人积德积善。我说的可对?”
她的眼力也不错,或许能比厅中其他世人看到的更多一些,刚巧能看到他快如闪电的行动在那把惊鸿剑砸向他之时有过些许几不成算的停顿。
贺修筠尚未答话,听闻他挖苦的厅中世人却已讪讪住了口。
东方渺几人瞠目结舌,全然不知这过往从未有过任何交集的年青人怎会将这段旧事晓得得这般清楚。
了然她话中含义,段须眉摆了摆手:“不急。”转向世人道,“第一桩买卖既已不成了,我们来谈第二桩。眼下花溅泪和东方玉尚能活个一时三刻,东方渺与慕容承亦能撑到日暮时分,还望诸位在这期间给我一个成果才好。”
贺修筠一向专注看着他二人,眼睛也不眨一下,此时忽叹了口气:“真够率性的。”
贺修筠摇了点头:“脱手便是杀招,全不留余地。半途改主张不想杀人,只好伤己。”
谢郁自不敷惧,但是谢郁倒是“登楼谢郁”,天下第一楼有目前声望震慑天下的武林第一人坐镇,谢殷一怒,登楼动乱,又岂是在场之人能够接受?
更夺目标是他满头白发,只剩发顶两寸尚余青丝,比起东方玉也不遑多让。
段天行面色乌青:“不管你与他是真仇还是假怨,你也道他是‘登楼谢郁’,全部武林当中又有谁愿杀他?谁敢杀他!”
说完这句话,他便消逝了。
一时群情纷呈,群情激奋,世人仿佛已健忘本身身中剧毒的模样。贺修筠瞧得哭笑不得,苦中作乐想道,大师伙儿也够开畅悲观的,这真是……功德。
一刹时东方渺几人齐齐上前,大厅当中杀意满盈。
她说话的方向,乃是对着段须眉。
寂静半晌,段须眉忽道:“他有貌美如花的未婚妻,性命相酬的知己,另有‘只行大道不结私怨’的申明大义,好得很。你为此人操碎了心,一言分歧拿命来搏,你更好。只可惜……”他面上出现挖苦的笑意,“话多了些。”
藏宝图再希奇,又能希奇得过各家性命?
他两番脱手,无人敢将他的话不当回事。
“怎的江湖中从未有过关于甚藏宝图的传闻?”
“我常日以折扇为器,本日对上中间,却不敢托大。”花溅泪道,“剑名惊鸿,乃祖上所传,非存亡关头不出鞘。”
目光放在花溅泪身上,神采间略带了一丝忧愁,贺修筠俄然又道:“你不想杀他,他却已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