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郁心中俄然一紧。
贺修筠对不住谢郁的事当然不小,丁情这份赔罪却也不算太薄。毕竟不管登楼倾塌又或者长风等人叛变,丁情都算是此中主因之一。登楼等人听到卫飞卿话语时各自已是面前一亮,现在目光落在疲劳在谢郁脚下的丁情身上,直要在他身上戳出万千个洞来。
他口中的大哥与四哥,恰是长风与沧海。
卫尽倾毫无疑问是这世上心机最深、策划最广、逃命的手腕也最多的人之一,但凤凰楼那些凶徒长年与登楼之人斗智斗勇,比之他却也不遑多让,更在凤凰楼中耳濡目染了数不清的磨人酷刑,一个不可一百个一起上,从某方面看真是卫尽倾绝佳的克星。
迷惑的天然不止他一个罢了,段芳踪一样在盯着卫飞卿的那张脸,只是他尚未开口,俄然闻得一阵吵喧华闹声,下刻便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竟是万言堂火线的一整面墙硬生生给砸倒了。
他当然不是好人。他如果是好人,本日他就不会站在这里。
刚才还至心夸奖他的卫雪卿这时恨不能抽给本身两个大耳括子。
段芳踪右手一放开拜春秋,拜春秋立时就朝着地上疲劳而去,与此同时刚才看着还好端端的谢殷也毫无前兆吐出一大口血。再看封禅仍被段芳踪扶在手上,只是段芳踪的面色也绝说不上都雅。
“另有我爹、段大侠、封大侠、谢楼主几人啊。”卫飞卿笑道,“封大侠现在的武功只怕并非我爹与谢楼主任何一人敌手,但段大侠以一打二也何尝就没有胜算,他兄弟二人合力之下,我爹与谢楼主更是毫无希冀了。只是以段大侠与封大侠的心性,即便胜了也并不会就此动手宰了那两人,现在想也要返来了。至于卫尽倾,我令凤凰楼昔日那一干人等前去接回他,该当也快了。”
公然下刻便听卫飞卿道:“若不是考虑到这一层身分,他们两位又岂会迟迟不敢擅动?正所谓牵一发而动满身,若非我给出这承诺,他们又岂肯与我合作贸冒然就放出那些人?现在那些孩子都已是卫庄之人,统统行动自有我来束缚,谢兄不必担忧。”
正想讽刺他两句,却俄然见他目光微抬,面上笑意已淡了下去。他脸上笑容一淡,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与杀气便又立时变得夺目起来。
正因为他本身不是。
若凤凰楼不是一夕垮塌,随后登楼各种费事与危急接踵而来,谢殷凡是有充足的时候必然能思虑出此中关头,可惜卫雪卿也好,贺修筠也好,谁也未给他这机遇,甚轮不到卫飞卿脱手。
段封贺谢四人见到卫飞卿与场中景象天然也都有些发楞,拜春秋竭力起家,上前一步正要说话,目光俄然瞟见不远处双双躺倒在地奄奄一息的贺兰雪与贺修筠,一时心头倶震,嘴唇抖索,竟不敢上前,亦不敢问出声。
最后他们得知其中本相之时,天然也想要立即去找谢殷对峙,怀着哪怕令登楼从云端坠落的伤害也必然要将这件事公布出来的决计,但是那一件件谢殷曾经做过的他们闻所未闻的事迹被人摆在他们面前,令他们信赖如果他们那样去做了,除开他们屈就以外独一的成果不过是他们也与那些人一样无声无息从这世上消逝罢了。又或者他们不管不顾放出了凤凰楼之人,那又会给江湖带来多大的祸乱?
哪怕日日都蒙受知己的折磨,哪怕在那折磨当中连睡觉也只得恶梦缠身。
谢郁不及答话,已听又一人大声叫道:“可你既然早知丁情的罪过,又为何直到本日才来揭露?说到底你也只为了本身的便利,与谢殷之流又有何别离?卫飞卿,你看似坐山观虎斗,实则这些事桩桩件件只怕都有你身影在后,你休要在这里冒充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