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楼被宣称为大门紧闭,但实则登楼并没有大门。
“为何?”
他当日在关雎帮着谢郁说话,他也一样放弃了夺别性命。他在长生殿帮着煜华说话,他也一样放弃用煜华来威胁石元翼。他这时候说要帮着卫雪卿,他身家性命都还捏在卫雪卿手中却也没有说个不字。
……
卫飞卿指一指他腿上已然重新裹一遍的干清干净的伤处,笑道:“我说过了,替你治伤才是我心中最首要之事啊。”
他说话声中,两人已行到了比光亮塔大了好几倍的万言堂之前,段须眉一脚踹开了万言堂大门。
只因安插这些流言的人在那之前便已算准了要趁登楼自顾不暇之时再来放出这些话。
段须眉挑眉:“卫雪卿弱?”他明显记得或人曾说过卫雪卿比他们两人加起来还要更强。
而谢殷刚好是当今武林中独一与拜春秋比肩之人。
段须眉淡淡讽刺瞥他一眼:“那要去走一遭才晓得了。”
段须眉道:“拜春秋为何会上了卫庄的当?”
先是登楼少主谢郁六年前宣称已剿除天下第一杀手构造关雎,孰料现在鲜明排在七杀榜首的关山月段须眉当年恰是为谢郁所放过,规复活机的关雎现在卷土重来,谢殷为瞒下这动静不吝威胁利诱半个武林。如此苦心孤诣,却毕竟还是为人传播出来。
“只来过一次。”段须眉淡淡道,“当年我伤好以厥后到此处,我寄父的头颅早已不见了。我发誓有朝一日取了谢郁的人头再来此处,为他祭奠。”
从未在段须眉身上呈现过的无法,与顾恤。
名为登楼。
“我不晓得!”卫飞卿声音冷不丁举高,“我也不想晓得了!”
段须眉淡然道:“我想将一整座登楼铲平,刨开这里的每一寸土寻觅我寄父的下落。”
卫飞卿笑道:“好歹当初在大明山上,卫雪卿弹奏一曲《高山流水》你我却谁也不肯收下,现在看他这般不幸,我们就收下这一回又如何?”
他听了卫飞卿的话,也一起随他主张,却不代表他不忧心关雎当中景象。
段须眉道:“我们要如何做?”
不料段须眉却又向他问道:“长生殿与登楼此番比武,你猜谁胜谁负?”
卫飞卿点头。
鼓吹者似浑然不怕谢殷雷霆一怒。
浓厚的血腥味顷刻铺天盖地而来。
这本子若放在确认千秋门与南宫世家门人正在登楼之前或许也无人肯信,到了现在,却已公开传播在建州各处,成为大街冷巷饭后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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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也有人提出来这些流言一环扣一环,十有八九乃是有人谗谄登楼。但一则证据确实,二则还是登楼本身闭而不出的态度让故意为其辩白之人都找不到合适的来由。
段须眉望着塔楼前那旗杆发楞,忽道:“当年我寄父与十二生肖的头颅就被吊挂在这上面,受万千人围观唾骂。”
“卫雪卿好了。”
卫飞卿面上忽生起一丝极其罕见的烦躁:“我不晓得。”
只因在这建州城中一贯比城主、比官府更像真正意义上的一城统帅的谢殷已数日未在城中现身了。不止谢殷,全部登楼都如一夜之间从建州城平空消逝了普通,不管世人如何讽刺怒骂又或者更多但愿有人出来解释一二的,都未获得任何理睬。
段须眉又问道:“卫庄引你我来此的真正目标为何,你晓得了么?”
卫飞卿自认是脾气中人。
段须眉也是个为了朋友情愿两肋插刀之人。
谢郁不是他的朋友,卫雪卿也不是,但他是。
建州登楼。
卫飞卿扑哧笑出声:“说得就跟你与我有甚不同似的。”
克日建州城一日更比一日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