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一笑,像个女鬼一样狰狞。
她如果有工夫在身,一拳一个镇关西,一脚一个过岗虎……雄霸天下她没有想过,但是在乱世中活下去,她感觉还能一争。
看碟下菜,看碟下菜!端看对方是道甚么菜呢!
知路正挑着灯芯,想要屋子里亮堂些,蓦地听到段怡这话,倒是一惊,灯油蹭到了手上,吓得她惊呼出声。
她吹了吹手指,“一点小伤,我听女人说话的时候,它都好了。都城那边,倒是没有短女人银钱,逢年过节的时候,比都城里的小娘子们,得得都多些了呢。”
“对了,我有多少银钱可用?”
她的宅院,在段府的最深处,屋前屋后,都种满了翠竹。在围墙的一角,种了些芙蓉,不过现现在不是着花的季候,是以各处那是一片绿。
“三娘子叮咛的事情,老奴必然给办好当了。”
她都瞧在了眼里,剑南之军奉顾氏为主;那酒坊里的奔丧军,崔子更奔丧世人带孝……
“除了这个翠竹院外,女人在祖坟里,另有茅舍一间。”
那门房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江妈妈饶命!”
段怡点了点头,“明日备好马车去坟地,你与我同去。别的,放出风声去,就说我要寻夫子。一个武夫子,一个文夫子。”
段家的老宅子,在锦城西南的一条冷巷里,占了半巷之地。
虽未封王,但已是王。
知路先是欣喜,随即脸又一垮,“我们救了明睿公子,有了顾产业背景,先前这婆子那么欺负女人,女人如何不干脆把她换掉?”
这是个狠人!
“要冰糖不要白糖,三娘子不喜好吃甜的。”
“如果承平乱世,那我每天躺着做咸鱼,自是无碍。可这天下要乱了。”
江妈妈想着,神采又变了变,有些庞大的抬眼,偷偷地打量段怡。
江妈妈一脸惊奇,段怡所言,她又何尝不知?
待马车一停,她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抢先一步跳下了车,又打起了帘子,搬来了凳子在那马车跟前,朝着段怡伸出了手,“这乌漆嘛黑的,三娘子谨慎脚下,让老奴搀着你。”
不管是对于那些有工夫在身的杀手也好,还是对于府中拜高踩低的老嬷嬷也罢,都让段怡明白了一个硬事理,背景山倒,靠水水断,靠甚么都不如靠本身!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姑……女人……你在说甚么呢?我们剑南好着呢,昨儿个你不在,没有瞧见,河边另有人放花灯,那怡红楼的行首娘子,还唱了繁华春。”
却瞧见她拿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正用心致志的削着指甲。路上的马车颠簸,她瞧得心惊胆战的,万一一个不好,段三娘子那嫩如葱白的手指,便要被削断了!
她说着,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子,扭着大屁股疾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