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路别过甚去,这不是我家女人,这是坟头上被鬼附身的了傻女人。
太师段文昌大殿之上,以头撞柱尸谏未果,自请告老回籍,领着全族分开京都返回本籍剑南道,欲开山立院,今后教书育人,不再过问朝事。
恰逢霜降,坟头草落了白,两侧的芙蓉花,开得恰是妖艳。
当年祈先生的话,犹在耳边,这剑南道当真是要乱了么?
她一撩裙摆,从棋盒里拿出了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知路没有回话,翻开箱笼,直奔段怡说的方位寻去,从那盒子里,重新拿出了一枚白子,细心的看了看,那棋子上头,鲜明刻着段正平三个字。
她眼眶一红,带了颤音,朝着那马车密意呼喊道,“祖父!”
马跑得缓慢,知桥对城中非常熟谙,三匹马儿走了近道,待段怡到青云巷段家门前之时,那段家打头的马车,刚刚才停了下来。
知路不敢打搅,取下了一把银色的长枪,用心致志的擦拭起来。
她提了提裙角,朝着一旁的小木柜子跑了畴昔。
她家异于凡人的女人,玩平常的棋子都玩腻味了,便把全部坟山上的老祖宗都刻在了棋子上。儿子碰到老子,那是要被打跪的。孙子围了祖宗,那是要放祖宗突围的。
比起六年前,段怡身量高了很多,她穿戴一身素红色的襦裙,若非胸前用那金丝银线绣着大朵的花儿,的确像是穿了素服,为死人守孝。
她想着,站起家来,斯条慢理的走到一旁的祭品篮子前,哈腰拿起了一张边沿被烫得有些发黄的纸钱,揣进了本身的袖袋里。
“女人暖暖身子。”
段怡换上了新棋,高兴的落了子,“如果添上了祖父,父亲同我的名字,这棋才叫活了。”
段怡闻言,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的又拿起了一颗黑子,嘴角多少带了几分讽刺,“他们在乎的不是我祖父肚子里有几个大字,在乎的是我外祖父他没有嗣子。”
知路听着,敌手哈了一口气,快步的跟了出来,掩好了小院子的门,她拿起火钳,拨了拨炉子上的炭火,又倒了一盏小酒来,搁在了段怡身边。
知路踮起脚尖,一脸的忧心忡忡。
“走罢,知桥你上前开路。守祖坟十一载,那个比我更孝敬,便是孝敬孙女,那便没有事理,不去驱逐牛鬼蛇神。不是,不去驱逐我祖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