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找到你了!”
那将军在墙上一撞,伤得不轻,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黑乎乎的,还带着一股子腥气。他艰巨地躺在地上,刚好同躲在床底下的段怡四目相对……
段怡想着,伸手摸了摸,抓起床底下的一块青砖……
衣衫被汗渗入了,润如丝绸,手触碰之处,凹凸不平的,像是绣了花。
段怡只觉到手上一痛,抱着她的少年郎手紧得像铁钳,的确要把她的手给掐断了。
先前从“棺材”里翻出来的时候,她便瞧过了,这屋子不大,就是一间寻平常常的客房,几近没有甚么处所能够藏人。他们被搜出来,那是迟早的事情。
“你们杀我兵卒,劫我生辰纲,但是想好要接受我剑南的肝火了!”
段怡刚要跃起,就感受身上一重,身后的少年郎顾明睿从她的身上翻滚而过,手持着一把小匕首,从床底下滚了出去。
段怡心中有了不祥的猜想:莫不是她昨儿夜里挑灯画图纸,不幸卒了!
段怡想着,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出面前的局势。这个被打飞的将军,十有八九便是少年郎口中的父亲,她的母舅。她应当还是姓段名怡,母亲嫁给了当朝段太师的儿子。
段怡艰巨地捂住了胸口。
吾命休矣!
将军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长枪一抬,架住了朝着他劈将过来的长剑,他呸出了一口血,骂道,“无耻之徒!竟然往我们的饭食中下药!若非如此,便是千百个你们来,也不是我顾旭昭的敌手!”
她张了张嘴,正想着从那边相询,就听得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杯盏酒坛齐落地,狗吠马鸣刀剑撞,紧接着便是一声吼怒,“呔!那里来的宵小,也敢劫取生辰纲!”
然后长枪登时,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那血喷得极准,劈脸盖脸的朝着段怡袭来,浓厚的腥气,熏得她眼泪都将近流了下来。
“阿怡,你醒了!我们已经出了剑南道,便是阿爹发明了你,也不会将你送归去了!”
只不过她不受宠嬖,小小年纪不知何原因,便要住在坟地里。这回大病初愈,恰逢母舅领着表兄上京送生辰纲,她偷偷藏在了箱笼里,想要小蝌蚪寻娘亲,问个三四五六出来。
段怡脑筋转得缓慢,倒是脊背发凉,手中出汗。贼人凶悍,如何看他们都进入了必死之局!
棺材,寿衣,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