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皱眉，暗骂一句小娼妇，“四婶娘晓得，这事儿是你二郎哥不对，婶娘和你四叔已经经验过他，他也知错了……”
半晌，劈面响起嘭嘭的拍门声，带着睡意的男声传来，“谁啊？大半夜的敲啥门？八丫头，你这是干啥？”
说完，开门跑了出去。
她本是孤儿，生无可恋，死亦无不幸，虽可惜不妙手刃萧卓为她独一的老友小洛报仇，多少有些遗憾，但若她的分开能让十一娘的家人不再抽泣，那，她分开。
“十一娘……”踉跄奔过来的男人红着眼站在床边，眸子里是毫不逊于罗氏的惊骇，嘴里不断念叨，“是爹没本领，爹没本领……”
“那你说……”
“小丫头电影，还学会拽文了，就跟你说没钱……”男人撇着嘴将八娘攒到门外埠上，“你娘不是有嫁奁吗？卖一点不就有银子给十一丫头看病了！”
这话一出，屋内躲着的黄氏终究坐不住了，紧走几步到了门口，笑道，“八娘，真真是个傻孩子，你二郎哥当了官，你就是官家蜜斯，多威风多体……”
“八丫头，你说啥？让我家出银子给十一丫头瞧病？”男人的声音带着嘲弄，“我家可一文银子都没有，想要钱，去找你奶奶！”
她还是去了吗？
“知错就拿钱来！”八娘哼了一声。
院子里，几房的灯都点了起来，二房里传出江氏抬高的声音，“你别去，这事儿咱我们没干系，我去瞧个热烈。”正穿衣服的男人顿了顿，“这不好，十一娘是个好孩子，是二郎做错了，我得出去看看，别让老三老四打起来。”
“十一娘！”罗氏的声音锋利刺耳，响起在沉寂的夜里非常瘆人，慕青却从入耳出了惊骇、惊骇、绝望，只觉心底一片柔嫩。
“哟，四弟妹这是拿官府压三弟、三弟妹呢？”江氏笑着过来，顺手把地上的八娘拎起来，拍打了几下她身上的雪泥，皱了皱眉，“棉袄都湿了，就你逞能！”
“二姐不可，娘，我去，我有劲儿，无能活！”是小炮弹普通的八娘。
慕青挣扎起家，张口想唤人，却不想牵动胸腹处的把柄，疼的额头冒汗，想死力忍住，喉间却一阵血腥翻涌，“哇……”一声吐出一口腥水。
罗氏恨声，“他们一家倒吃的香睡的甜！想的美！她爹，我们也去！十一娘不好，他们家休想安生！”说着，将十一娘放回被窝，拍了拍。
慕青昏沉着，想展开眼睛去看，眼皮却有千斤重，好不轻易扯开一条缝，就着从窗棂漏出的月光下，瞥见一群悄悄抹泪的——家人。
罗氏抬手抹了把泪，“你说这些有甚么用？你嚷嚷几句就能有本领了？就能有银子救我十一娘了？”
“二伯娘，你有没有银子，我们借，今后必然还！”八娘抓着江氏的手，顺杆往上爬。
“十一妹！”比来的二娘扑过来，看到她嘴角的血腥，眼泪刹时而下，声音颤抖，“爹、娘，十一娘……十一娘吐血了！”
“返来。”
男人懒懒打断她，“那你去找二郎要！天晚了，从速归去睡吧。”说着就要关门，八娘一脚踹在门上，被男人提着棉袄拎起来往门外扔，八娘扒着他的胳膊叫，“夏二郎是你儿子！父债子还……子债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