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门走去顾氏母子家的路上,眼看顾家在望,十一娘俄然道,“哎呀,二姐昨日给我的那娟手帕不见了,定是落在张大夫家了,八姐,你先去顾婶子家,我去去就来。”
十一娘差点没开口为自家娘亲叫声好!
你有病,你才有病!黄氏腹诽,扯了抹皮笑肉不笑,“三嫂好福分,几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孝敬……”
进入腊冬,风雪更甚。
村庄就这么大,夏产业生的事村里人多多极少晓得一些,再一猜,那里另有不明白的,只是苦了夏家三房那一脉。
罗氏伸手,将她身后的门啪一声关上,拉着她的手往炕上去,“前日是去找小花,昨日去找二牛,本日你想出门干啥?”
恰逢江氏也端着盆出去,看到她也是一怔,问罗氏,“你家十一娘好了?”
罗氏笑,“也行,去吧,早去早回,别扰了张大夫和你顾婶子。”
她平素是个爱动的,为了这身子的衰弱躺了近一月,已是极限!
“感谢张大夫。”八娘笑着施礼,十一娘忙跟着拜。
罗氏霍然昂首,目光里通红一片,胸口起伏不定,看模样,气的不轻!
江氏扫了黄氏一眼,笑道,“哟,老四家的,你病了?神采咋恁丢脸?”
白日,村庄里几近不见人影,到处雪茫茫的一片,各家的饭食亦从每日三顿减为每日两顿,只把炕烧的暖暖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谈笑。
吃过饭,十一娘拉罗氏的衣角,“娘,我想去让张大夫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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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夫虽对她能活下来且规复如此之快很感惊奇,但看到她来还是非常欢畅,摸了她的脉笑,“你这丫头真是命大,可算是老天开了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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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黄氏差点没气吐血。
这日,她蹑手蹑脚起床,刚开了门,才呼吸一口沁民气脾的寒气,正兀自享用,耳边忽传来罗氏的痛斥,“十一娘!”
母女俩到了灶房,罗氏添了一锅水让她烧,本身则去和面筹办做玉米饼子。她瞧着一屋满铛铛的木块和干草,愣了好一会儿,才拿了灶膛边的两颗火石,捏了一小撮干草放在火石下,啪啪两下将干草燃着,先放了几块易燃的木片,再渐渐加木头。
黄氏一把甩开江氏的手,阴阳怪气的笑,“我家二郎是没你家元娘有本领,找了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唉,谁让我家三郎是传宗接代的儿子!我也该学学三嫂,多生几个闺女好!”话落,扭身走了出去。
她本来想借口去找张大夫去镇上一趟,查一查买元娘的那户人家姓甚么,也好晓得今后赎人去那里,再趁便看看街上有甚么谋生来钱快的。
却也是谁也管不了的,自古皆男儿传宗接代,家中满是女儿的莫不是早早过继了兄弟的儿子来养老,偏夏家子嗣薄弱,谁家也舍不得把儿子过继给夏老三。
二娘、三娘噗嗤笑出声,罗氏抿唇,笑骂,“一群猴崽子,还不盖好!”
半响,罗氏拉了被替八娘盖上,“娘去做饭,你们再睡会儿。十一娘跟娘打动手。”
“嗳!”十一娘应着,拉着八娘就出了院子。
她回身,奉迎的笑,“娘,早。”
罗氏头也不抬,回了句,“你家二郎如果能好好向学,不坑蒙诱骗、唾骂长辈也是个好的。”
八娘第一个笑出声,在炕上比划着十一娘方才的行动,“可见是好了……”
江氏也跟着走了出去。
黄氏神采丢脸,她刚才问罗氏理也不睬,换了江氏她却有说有笑,这是当众埋汰她呢?嗤!谁还奇怪她!婆婆说了,她不提休罗氏的话,罗氏也不会让十一丫头去族里,二郎这事就算畴昔了!那她还怕她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