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笑了起来，仿佛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占上风，理所该当对劲道：“本来教我乐律的大师便是西楚宫廷的乐工，在师娘十年忌辰的那天，我听师父弹了这望春江，便缠着他教给我了。”而后她仿佛又想起甚么，有点等候，又有点胆怯轻声问道：“教你的必然是一名很标致的女人，对吧？”
徐江南回身，睨着她，等着下文。
秦月追了上去，有些不天然的唤出这个名字。“卫，卫澈，你倒是说话啊！”
徐江南先行下去，她跟在前面，将酒葫芦系在佩剑上。她瞧着面前的徐江南，俄然感觉他身上有很多奥妙，一个背着书箧的墨客，看着年纪不大，但为人处世又很熟络，让人生不起恶感。他还习武，瞧着先前追人以后大气不喘的景象，仿佛他连修为也不弱。另有就是他竟然还会望春江这首曲子，他是从谁那边听过来的？还是个女的！西楚当年皇城被破，宫廷但是封了三天，三天以后，西楚皇宫内几近没有活物，尸横遍野，统统的寺人基本身死，宫女被一众朋分殆尽。如何会有就逮之鱼？
秦月实在武功不差，只是在家的时候，她爹虽是个文弱墨客，但气势很足，立下了大师大户的令媛坐不垂堂笑不露齿的端方，就算是出门，公开也有门客跟从，平常小危小险的，还不消她动个脚指头，光身后的仆人便拾掇循分了，当真有不长眼的妖妖怪怪来寻卫家倒霉，也轮不到她脱手。而她也是常常生出大有豪杰无用武之地的喟叹。
秦月吃完以后，安温馨静听着调子，这曲调她听过，曾经在西蜀流行一时。她懂乐律，或者说西蜀道没有不通乐律的女子。南调北曲，南调北曲，说的南调便是西蜀道的调子，小桥流水，深得哀而不伤此中三味。而当年西楚被灭，宫廷里的乐工但是抢手货，而西夏权贵勋公也因为酒宴能有西楚乐事情兴而感觉脸上光彩很多。北曲便是北齐陕北道那边的信天游，自成一派，豪宕不羁，似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就连樵夫傍晚归家，兴趣来了，也能漫山遍野的随性起音。
徐江南也没在乎到秦月的奇特行动，用手指了指先前亮光的方向说道：“走吧，先前在树上看到那边有亮光，也许是先前的寺庙。”
她点点头，滚滚不断道：“这曲子名字叫望春江，本来是西楚宫廷传出来的，相传仿佛是苏皇后写的，有段时候在西蜀道疯传，几近大家都会哼上几句，也算家喻户晓。而这曲子问世没多久，西楚的通途大戟士便被西夏攻破了。听我爹说，当时朝堂高低便以为是这首曲子妖惑了民气，一声令下，西楚境内便不准再谈唱这首曲子，再厥后西楚被灭，这曲子听过的人就更少了，晓得的人也更加少了。”
没见过大场面，初度经历，就差点入了阎王殿，心不足悸。她估摸着当时如果眨眼的话，睫毛都能触碰到箭支的精铁箭头了，箭支带起的风，到现在眼睛还都是模糊作痛。
徐江南又迷惑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见到立足的徐江南，她也跟着停了下来，仓猝问道：“人呢？刺客呢？”
比及曲补救下，她笑着轻声问道：“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也会这曲子。”
徐江南昂首看了看山林，郁郁葱葱，密密麻麻的讳饰，只要零散月光流暴露来，他转头笑了笑，又摇点头道：“被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