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现在。
“当初你娘归天之前独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对我千丁宁万叮嘱,就怕我不能好好护着你,临走之前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声又一声叫着阿囡,说对不起我们父女两人……你娘晓得我没能护好你,定会怪我的!”
傅明月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傅六娘,论边幅,傅六娘并不算太出挑,就像是一朵茉莉花似的,看着平平无奇,实际上不容小觑。
傅明月送走了傅德文,则带着松迎往滕华园走,可没想到半道上倒是遇见了傅六娘。
就是她要死了,可也有亲眷在傅家,这个奥妙也不敢说出去的,她死了倒是痛快,可架不住另有亲爹亲祖母在傅家了!
傅德文不晓得该如何接话,到了最后只道一声“罢了罢了”。
她正迷惑,却听松迎游移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二太太这事儿做的实在是不隧道,说您光阴无多了,如果您年纪还小,也就算了,恰好现在您都十四岁了,就算是真的将养着,怕这婚事怕也难了……”
反倒是傅明月听出这话中的不平常来了,“六姐看出这件事是我动的手脚来了?怕是连祖母现在都在气头上,还没想到这一出了。”
傅六娘顿了顿,才道:“明月,当初是你用心当着二伯母的面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的吗?你晓得二伯母的性子,她本就忍不下这口气,见着你到处冲她们甩脸子,定会争一争抢一抢的,你……”
她显得比傅明月还要焦急。
“都是十四五岁的女人,巴不得统统的东西都获得最好的!你觉得这么些年来我情愿当个谦让有礼的人?祖母刚犒赏下来的东西,八娘看上两眼,哭上一嗓子,我便要让出去……”
松迎是女儿家的,掉掉眼泪无所谓,可傅德文倒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红了眼眶,说话都哽住了,“……虽说我是不想要你嫁去梅家,可如许的体例实在是太……唉,我口口声声说想要将你留在身边,可我也晓得,女大不中留,哪能一辈子将你留在我身边了?”
一个实足十的好姐姐!
只是,顾则淮到底和汪泉说的是甚么……
傅德文却道:“阿囡还是别去了……今后就好生在滕华园歇着,哪儿都别去了。”
大家皆是各有所求,傅明月能求一世一双人,可她怕是没这个命吧!
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这病,来的还真是时候!
傅明月重重点头说好。
傅明月也晓得她想说甚么,冲她笑了笑,“六姐这是在等我?有甚么话等着回到滕华园再说吧!”
她芯子里装的是个二十多年人的灵魂,可傅六娘只要十五六岁啊,连傅二太太都没看出来、想明白的事儿,傅六娘却晓得了!
滕华园内。
“梅家这件事,若我是你……我不敢回绝,就算是晓得梅家大少爷并非两人,我也不敢回绝,因为我怕祖母起狐疑,会彻查这件事,我怕我嫁的人并非祖母所希冀的人家,怕到时候受了委曲,连个替我出头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傅明月只笑了笑,“是我的,总归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能抢走的,那就不是我的,有甚么可可惜的?”
厥后还是傅明月忍不住了,问道:“六姐想和我说甚么?”
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去害人,可架不住有民气机不正。
“叫我说,一辈子不嫁人也没甚么不好,到时候我们找个有温泉的小庄子,夏季泡泡温泉,夏天去河里荡舟,不消看任何人神采,想做甚么就做甚么,莫非不好?”
“可我呢,我娘虽活着,可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过!我能靠的只要本身,只能顺着祖母,遵循祖母的志愿长大,要不然我怕是甚么都没有了……”
“爹爹如何会嫌弃你?”傅德文想挤出几分笑来,殊不知这笑比哭还丢脸,“爹爹也晓得,便是亲眷也讲究个亲疏有别,这傅家里头大家都看重八娘,爹爹……定不会要你受委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