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如许。”
“想请郝老板帮个忙。”
“啊？”
郝一标笑着改正：“咱说的南是南边的南，而非男人的男。南唱是宁波帮，近两年时髦北唱，这北唱多数出自临清。”
游七如听仙乐，眼睛都笑眯了。徐爵刚喝了一碗浓汤，这会儿吸溜着舌头说道：
“也好，看来楚滨先生同咱一样喜好北唱，赶明儿找个处所，让你尽享北唱之乐。”郝一标许下这个诺，又说，“看来，彻夜只能招粉唱了。”
“老游如何对这姓冯的如此清楚？”
妙芝颤巍巍起来，徐爵与她比了比肩，妙芝矮了他半截。他又扶着弓鞋把妙芝肩头一按让她坐下。他本身则站在那边，反剪着双手，两眼翻白对着屋顶入迷，想了一阵子他又坐回到席面上，抓耳挠腮说道：
郝一标狗扯羊肠语涉挑逗，说着伸手就在妙兰的面庞上拧了一把。妙兰顺势一躲，不想却倒在了徐爵这边。徐爵顺手就把她揽进怀里，三下五除二就要解她的道袍。
“老游这才是少见多怪，现在小唱在都城里那边没有？”徐爵嘴一瘪，接着说道，“不过也难怪，张阁老平常把你管得太严，看来，今儿早晨，咱哥儿俩要给你发蒙了。”
“没有，淮扬酒坊，岂容北唱进入。”
郝一标对徐爵的每一个眼神都能心领神会。他故意让游七开开眼界见个世面，便问道：
“好，那我就抛砖引玉了。”徐爵说着捋了捋袖子，细心地把那只盛了酒的鞋放在妙芝的头顶上，对她说，“你且起来。”
“这是隆庆窑宫中公用瓷品，如何这酒坊中也有？”
“啥故事？是不是高拱看着它吃不下饭？”
“还是老游的这个妙蕙，好一双小脚。”
“叨教游总管，有何事儿？”
他这个行动又让游七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心中咕哝道：“徐爵如何这么肮脏呢？”傻着眼问：“徐兄，你脱人家的鞋干吗呀？”
“老游，看着这盏上的贵妃醉酒图，中间又拥着一名泰山姑子，这吃酒的感受如何？”
郝一标说：“这酒坊里原是扬州瘦马的地盘，为了欢迎尊兄，前几天，我专门派人从泰山斗姥宫弄了几个姑子下来。”
徐爵接着说：“今早晨道姑相伴，俺们的四言八句，天然离不得男欢女爱这个题儿，另有，俺们也得来点难度，第一句用字儿，得左手的偏旁不异，第二句得头上的部辅弼同，三四句又得合着一二句的意义。郝老弟，你说如何？”
“这里头有没有北唱？”游七问。
“谁家的都行，只要你游总管开口。”
妙兰起家蹲了个万福，退后几步坐了，调了调随身带来的阮琴，边弹边唱道：
“你那点事儿，算得了甚么。先同郝老弟把酒喝好，来来来，我们猜趟拳。”
“你叫甚么？”
“俺们都从斗姥宫来。”妙蕙答非所问。
“是的。”
“请尊兄附耳上来。”郝一标做了鬼脸。
“这事儿待会儿再论，今儿个早晨，咱哥们儿先玩好，你说呢，徐爷？”
徐爵鱼泡眼一眨，笑道：“老游总算肯同流合污了，郝老弟，你安排。”
“为啥？”徐爵白眼一翻。
他本想说“大宰相”，但后两个字还未说出来，游七从速干咳一声，表示他愣住。游七不想在这些个姑子面前透露身份，问身边小鸟依人的道姑：
游七对徐爵一味的混闹看不过眼，便说道：“徐兄，你且放了她，我有话问。”
“为的是帮首辅度过难关，”徐爵嬉皮笑容说道，“眼下有多少官员拿了胡椒苏木卖不出去，这些家伙阴着肚子憋王八，揣摩着要肇事儿呢。”
这批绘满春宫画的隆庆窑瓷品，在大内保藏甚丰，在官方却底子无从见到。偶尔有内侍从宫中偷出一件来，有钱人便纷繁高价收买，小小一柄汤勺，竟然被炒卖到一百两银子之多。是以有人戏称隆庆窑的瓷品是“白瓷黄金”。徐爵得仆人冯保之便，隔三岔五便能从内监库中弄出几件来倒卖。这淮扬酒坊所保藏的隆庆窑瓷品，便是通过他的手弄到的。郝一标话虽未说透，游七模糊也听出了花样。他不再诘问，而是伸手偷偷地摸了一把挨着他坐下的小姑的大腿，不无夸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