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张居正 > 第九回 密信传来愁心戚戚 死牢会见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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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小事,不过……”韩揖看了一眼魏学曾,吞吞吐吐说道,“不过,也不甚要紧。”

“母狗不摇尾,公狗不上身,说的就是这个理。”高拱笑过一回,又问道,“那么,他是否给你送过果脯?”

“是呀,不止是我,都城各大衙门,一时候恐怕都会人去楼空。”

“这倒也一定。”高拱盯着韩揖,以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只要你有这份认错的心,老夫就谅解你这一回,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也不必哭丧着脸,让天底下人都晓得你做了甚么负苦衷。你也去跟杜化中讲讲,该干啥就干啥,不要苦衷重重,让人看出马脚。”

高拱并不伸手去接那银票,而是起家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宋嘉祐年间刻印的《贞观政要》,翻到中间《贪鄙篇》一段,递给韩揖,说道:“你把这一段念一念。”

一番计议,不觉夜深,魏学曾告别回家。

“自从三年前在太师故里相见,今后我邵某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记取太师,只是因为太师在朝为柄国重臣,邵某在野为闲云野鹤,身份差异不便相见。诚如太师所言,现在隆庆天子的病牵动两京朝野百姓万民之心,宫府之间内阁当中的一些摩擦也渐为外人所知。邵某固然身处江湖,但偶尔在宦海走动,也听到一些传闻,是以很为太师担忧。这才又大胆跑来京师,原是想投到太师门下,在这一场纷争中尽一点任务……”

“你收了?”

“用饭了吗?”高拱问。

“你这个韩揖,一万两银子就让人买走了灵魂。前几日,元辅还与我筹议,要汲引你去六科担负吏科都给事中,这个官职的分量你也晓得,天下言官之首!这下可好,鲤鱼不跳龙门,却跳进了鬼门。”

“让你看,就因为方才讲的那一个‘术’就由这封信引发。”

魏学曾摇点头,说:“他进京述职时,曾来我家拜访,传闻我女儿出嫁,他大包大揽说‘令女的嫁奁就包在我身上’,被我一口回绝,而后便不再提起此事。”

依高拱的性子,恨不能把韩揖送进都察院鞫谳问罪,但顾忌着“家丑不成传扬”,他又强咽下肝火,长叹一声说道:“你起来发言。”

“这恰是我担忧的来由,”高拱面无神采,实在内心头像翻开了锅,“别看皇上平常对政事并不体贴,但他耳朵灵透得很。你想想,冯保管着东厂,公开里专门监督百官动静。这帮王八蛋,一天到晚泥鳅似的四周乱窜,甚么事情探听不到?前几天,一个工部郎官逛窑子喝醉了酒,返来从顿时跌下来,摔掉了一颗门牙。第二天上午皇上就问我这件事,我还不晓得呢。冯保这宦官,每天都有大把的访单送给皇上。”

“这么急?”

高拱坐在凳子上,又把这密不通风的密室打量一遍,佯笑着说道:“都城天子脚下,既是寸寸乐土,也是步步圈套。东厂、锦衣卫,另有巡城御史部下的密探,都是一些无孔不入的家伙,满街上川流不息的人,你晓得谁是好人,谁是间谍?你住在姑苏会馆这么惹眼的处所,又包了一栋楼,如此挥金如土之人,还不被人盯死?”

邵大侠还想据理力图,但高拱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李延毕竟是我的弟子,他如此贪墨当然可爱,但让我置他于死地,又有些于心不忍。”

“那,太师筹算如何措置?”

“此果脯非彼果脯也!”高拱似笑非笑,接着就把上午隆庆天子的话陈述一遍。

“首辅大人……”

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朕尝谓贪人不解爱财也。至如表里官五品以上,禄秩优厚,一年所得,其数自多。若受人财贿,不过数万。一朝彰露,禄秩削夺,此岂是解爱财物?规小得而大失者也。昔公仪休性嗜鱼,而不受人鱼,其鱼长存。且为主贪,必丧其国;为臣贪,必亡其身。《诗》云:‘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固非谬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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