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王篆也率人前去逮捕王九思,高拱内心头清楚张居正这是在铆着劲儿与他斗法。愤怒之余,传闻两边都没有捉到王九思,又多少有一点欣喜,随口骂道:“便宜了这龟孙子,竟让他跑了。”
此次是张居正与高仪一同喊出,两人不似高拱如许忘情,而是吞声抽泣。
“宫中已差人快马前去传旨,想必不会担搁多久。”
高拱煞有介事地答复:“我看皇上的病,弄到如此严峻境地,就是这个王九思炼的阴阳大补丹在捣蛋。”
“张阁老。”
冯保又抖开另一轴黄绫揭帖,说道:“这是皇上给内阁的遗诏,请高拱、张居正、高仪三位阁臣听旨。”
冯保念叨:
高拱重新缉捕王九思,原是对付突变的一步棋:如果皇上真的一病不起,缉捕王九思既能够获得民气,又能够讨得新皇上的欢心。如果皇上有惊无险,还能够向皇上申明,此举是动乱之际庇护王九思的一项行动。这一招可谓费经心机。偏赶上高仪这个书白痴,非要突破沙锅问到底。高拱不想兜这个底,只得悻悻答道:
“走了,去了那里?”
“元辅。”
“你是这里的甚么人?”王篆问道。
“回大人,王真人把一只猫活剥了皮,然后把还没有断气的剥皮猫丢进大号炉里,号令小人多加柴炭,把那只猫烧焦。”
“老臣记着贵妃娘娘的令旨。”
读罢遗诏,冯保把那黄绫揭帖递给了高拱。高拱抬眼望了望命若游丝的隆庆天子,充满酸楚地问道:
“我急着赶路,又是坐的肩舆,以是未曾听得甚么话。”
高拱长叹一声,很有感到地说道:“你的话言之有理。现在皇上驾崩,朝廷政局可谓风云变幻。稍一不慎,就会授人以柄。这时候,李延的事情千万不成让人晓得。”
“没有。”
一见是王篆,秦雍西心略宽了宽,论官阶,二人级别一样,都是四品官,但因王篆开府建衙,是堂上官,而秦雍西是刑部职司属官,宦海上的摆设威风,倒是比王篆差了很多。秦雍西跳上马来,朝王篆一揖,笑道:“啊,本来是王大人,你如何来到这里?”
候在一旁不敢出声的高福,觉得高拱是在和他说话,又没听狷介拱说的甚么,只得嗫嚅着喊了一句:“老爷。”
“既未脱手,还望王大人让开些个,让我的人马畴昔,缉捕这个妖道。”
高福给高拱的茶盅里续下水,打横坐在杌子上。高拱悄悄地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问:
“啊?”高拱又是大吃一惊,诘问道,“皇上为何不发旨意?”
王篆又是一惊,问道:“高阁老命令拘系王九思?这不大能够吧?”
“高阁老的话说得很好,就照说的去做,皇上放心,皇后和我也都放心。”
“这件事情就这么做了,如果皇上见怪下来,由我一人担待。”
“要张先生一同入宫,是皇上的旨意吗?”
秦雍西答道:“下午元辅下到刑部的手令,要将王九思重新拘系收监,尚书刘大人把这差事交给下官办理。”
“皇上!”长跪在地的高拱,悄悄喊了一句,他的喉头已发哽了。他转向陈皇后奏道,“请皇后下旨,敏捷命太医前来施救。”
“如何不成能,你看,我有拘票在手。”秦雍西说着,取出拘票来递给王篆看,又问道:“却不知王大人带了这么多的铺兵来,又是做甚,该不是庇护王真人吧。”
冯保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听出高拱的弦外之音是冲着他来的,便下认识拿目光瞟向李贵妃。李贵妃也正在看他,目光一碰,李贵妃微微点头,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