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是薰风阁的。”
饭毕,张居正回到前院书房里用茶。品茶时,他让书童把管家游七喊来。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进了书房。
太乙夜燃东壁火,天池时化北溟鱼。
“你头前去安排,我和魏大人随后就到。”
高拱哈哈一笑说:“你干脆说是一步臭棋得了,我还不晓得你魏大炮,内心头就这么想的。”魏学曾不置可否,佯笑了笑。高拱眼中锋利的光芒一闪,接着说道,“外头舆情恐怕还不止这么多,三公九卿里头,谁都晓得张居正已经三次保举殷正茂,是我对峙不消。公允地说,此人在江西巡抚任上,捕盗安民,催收赋税,功绩苦劳都有。江西税银累年积欠总额排在天下第三位,殷正茂去南昌开府建衙不过两年,这积欠的排位过去后退了十七位,绩效最为明显。但是,此人道贪,去江西两年,弹劾他的折子就有十二份之多。这内里当然有处所官员不满殷正茂的苛政,挟私愤告刁状的成分,但所列举殷正茂贪墨之劣迹,据我判定,也并非尽是捕风捉影之事,这是我对峙不消的来由。这一点,记得之前我不止一次与你谈过。”
魏学曾当即表示反对:“如许做有乖政体,下官不敢苟同。当今之世,各地官吏已贪墨成风,元辅如此做,等因而推波助澜,放纵天下官员贪赃枉法。”
隆庆天子中风以后,吃了太医祛火去邪的汤药,又严禁了房事,不过十天,病情就明显减轻,这一日还挪步到西暖阁批了几道折子。动静传出来,日夜守在内阁斯须不敢分开的两位辅臣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按皇上的意义,本来是要他们在东暖阁中安息,但高拱对峙表里有别,并申明内阁也在紫禁城中,距乾清宫不过一箭之遥,有事喊得应,皇上这才同意他们回到内阁宿值。现在皇上病情既已抒难,内阁又收回一道咨文,从明天起,各衙门堂官不必守值,能够回家安息了。前面已经说过,高拱身任首辅同时又兼着吏部尚书,常日事情风俗是上午在内阁上班,下午到吏部措置部务。因为皇上犯病,他已有十来天没到吏部,这天下午一俟签发了咨文,他就起轿往吏部而来。
店老板答复:“启禀首辅大人,小人这店里头的猪头肉,都是熏制出来的。”
“看看,你又说出这等人云亦云的话来。我多拨出二十万两太仓银是真,但咨文上详示还是军费,并没有一个字申明这二十万两银子是给殷正茂贪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