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张居正 > 第一回 邸报中连篇诳鬼话 云台内京察定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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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帷幕中时,大抵已听到臣提示皇上,应当在例朝时升座一问,在京各衙门、各省府州县的命官都在干些甚么?方才冯公公念的邸报上的三个条陈,就很申明题目。臣在宦海待了二十多年,身历三朝,目睹官吏民风江河日下,常常痛心疾首,每至深夜展转反侧难以入眠。嘉靖一朝,世庙因坚信斋醮,统统朝政听凭严嵩措置。严氏父子巧舌佞说,图私为务,取宠乎上而谗贼于下。柄国二十余年,导致朝廷纲常不举,政令教养不可。洪武永乐一脉初创的大明气象、廉洁为本营私惟谨的士林民风,在嘉靖一朝几近丧失殆尽。世庙好修玄、好吉祥、好变异,严嵩投其所好,每天假造很多吉祥变异之事呈报大内。各地官员纷繁呼应,甚么猪变麒麟鸡变凤凰、黄河鲤鱼口中吐出九条青龙等等绝代奇闻,都成了驿路快报。督抚大臣献符争宠,贺表塞路星驰京师。世庙一欢畅,便会给这些辟谣以惑圣听的官员升官晋爵。长此以往,俸门大开。忠恳之士,每见放逐;淫巧之人,屡得便宜。乃至江淮水患疏于管理,赋税积欠无人追缴。两京大僚尸位素餐,以奢糜为尚;处所官吏剥削小民,以搜财为工。嘉靖四十三年,有一个户部主事六品小官,名叫海瑞,对这类弊政深恶痛绝,遂备了棺材上疏直接批评世庙。惹得世庙大怒,把海瑞打入死牢。

这天辰时刚过,只见云台里坐了三小我,御座上坐的是小皇上朱翊钧,张居正与冯保打横坐在两侧。冯保尖细着嗓子,念一份邸报上的条陈:

“万岁爷,东厂掌帖陈应凤派人送了个十万孔殷的密札出去。”

“皇上问得好!”一贯冷峻外向不苟谈笑的张居正,此时眉棱一耸,语气凛然说道,“偌大中国,每日里产生一些或者说传播一些怪诞不经希奇古怪的事情,原也不敷为怪。但奇特的是,如许一些怪诞不经希奇古怪的事情,竟然堂而皇之地刊载在通政司的邸报之上!”

李太后固然身份高,但毕竟只要二十八岁,仍然是个明眸皓齿气质娴雅的斑斓少妇,加上明天并未筹算见外臣,以是没有穿戴朝廷命服,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纱、洁比雪艳的西洋布六幅拖裙,更加像一朵出水芙蓉光彩照人。

“太后如此信赖,臣不堪感激。”

经冯保这么一挑逗,朱翊钧当即小脸涨得通红,恨恨叫道:“胡说八道!”

“免他的官。”

“嘉靖四十五年,世庙驾崩。隆庆天子入承大统,天下奋发,万民推戴。隆庆天子嗣位之初,也想挽振颓风,革新吏治,重树洪武天子亲手建立的纲常教令。何如积弊太深,民气坏朽,隆庆天子虽英姿天纵宵衣旰食,也难以毕其功于一役。加上隆庆天子在位六年,内阁走马灯一样换了四位首辅,人不安神席不暇暖,为保禄位勾心斗角,那里另故意机来清算政务稽查弊端呢?更可惜天不假年,隆庆天子英年早逝,遂使嘉靖颓风,至今连绵而不息。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同储济仓的保卫兵士打起来了。”

冯保干笑了笑,觑了张居正一眼,但见这位首辅敛眉凝神,木头人一样毫无神采,冯保咽了一口唾沫,念开了第二段:

“说得很好,”李太后一改冷峻,声音竟变得甜腻腻的,“张先生在当局多年,以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朝廷弊政。多的也不消说了,你就说,下一步你想如何革新吏治清算颓风。”

冯保话音刚落,张居合法即接过话头说道:“冯公公已把邸报感化讲得透辟。臣本日特地圈出这三个条陈给皇上看,乃是为了引发皇上的警戒,我大明天下的这些封疆大吏、府库之臣,现在都在干甚么?国库空虚、匪患不断、官员贪墨、河漕失修,这许很多多关乎朝廷运气国计民生的大事,没有人当真去做,反而弄这些异端邪说层层上报,岂不无聊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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