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不到是谁。
又刚好空中一道闪电劈过,柳老太爷当下吓得脚下一颤抖,他年龄已高,心中又怕又愧,更似被这雷劈中普通,站都要站不起来。
柳老太爷惊得直接伸手去捂老太太柳王氏的嘴,“你住嘴。”
柳老太太的眼皮本就这么突突突跳了一整日没停下过,眼下这句“还等甚么”,较着比早前的任何一句都带了气势与威压。
苏家的亲戚?
苏锦也怔住。
连他这个老婆子都有些不敢抬眸。
“娘……”就连柳致远也轻声喝道。
老太太恼了,“如何,平阳侯府就没有国法了吗?”
苏锦的声音里有些许难以置信,她一向觉得,柏炎同爹爹普通年纪大小,却不想柏炎只是一个二十五六年纪出头的男人?
直至屏风后的脚步声响起,这道身影绕到屏风前,苏锦方才在脑海中勾画的那幅模样,才与面前的一袭华服锦袍重合在一起——精美的五官犹若雕刻,少了些温文尔雅,淸矍超脱,更多了几分飒爽刚毅与眉间的倨傲。
“我柏炎就是国法。”他声音平淡,却如鸿羽普通,稳稳落在当场每小我的内心,亦掷地有声。
就连柳致远在三年一次的春闱高中……
苏锦心中更必定了几分,是军中的。
屏风裂缝处,那人恰好低头慢悠悠拍了鼓掌,又拂了拂袖袖,似是拂去先前掀桌子时衣衿上感染的浮灰。
……“爹最信得过的人便是柏炎,便拜托他照顾于你。”
她该当,没有见过他……
隔着屏风,她看不清屏风后的身影,却在屏风的间隙里,模糊瞥见一个颀长矗立的身影。
柳致远也直勾勾看他,尚未摸清楚他的秘闻。
老太太却听不大明白。除了茶前饭后,老太太整天的圈子都是牌九,顶多晓得些张家长,李家短的,若说知府县令她心中许是另有谱些,可说到那甚么平阳侯府,老太太连平阳侯府都不晓得在那边,又有甚么好怕的,“平阳侯府又如何!”
……“柏炎承诺过爹,对你诸事照拂。”
柏子涧喉间咽了咽。
“哄”的一声巨响,小厅中的桌子掀翻,偏厅中都吓得颤了颤。
在这裂缝独一的狭藐视野里,苏锦见他皮肤算不得白净,却表面清楚,高挺的鼻梁,唇色有些暗,却因看不到眼睛,亦够了不清他的神采。只能透过屏风,恍惚瞥见他的身影,行动。
目光所及,恰好是一处绣了斑纹的袖口,袖口一侧的腰间挂了一枚羊脂玉佩。
柏炎回声回身。
如何会说娶……
柏炎嘴角勾了勾,持续笑着看向柳致远,声音不紧不慢:“是不是你柳家的家事,于我有何干系……苏锦的爹过世,她的背景另有平阳侯府,我本日来远洲就是给苏锦撑腰的。”
柳老太爷是很有些怕他的,此人不管穿着气质,言谈举止,还是他与老伴笑容相迎时,对方嘴角只略微勾了勾,指尖轻叩了几次桌沿便能不怒自威,叫民气生害怕。但既是亲戚,如何会说出刚才那翻话……
思路间,屏风的人俄然抬眸,苏锦正幸亏裂缝里见他喉.结微.耸,于喉间咽下一口气味。
听到“平阳侯府”几个字时,柳老太爷和柳致远都是瞳孔一缩,下认识得倒吸一口冷气。
柳老太爷咽了口唾沫,已全然没在想儿子与儿媳是不是要和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