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轻声唤了句“白巧”。
苏锦这回完整怔住,才反应过来,柏炎先前那句本就是特地的,她还盼着他得救……
临行前,白巧又特隧道,“蜜斯,奴婢会托陶二奶奶看看老太太的。”
区廷按紧腰间的佩刀,脚下大步流星分开。
驿馆后苑是僻静之处,苏锦暂住的这处苑子离后苑本就没有几步路程。雨过晴和,她不想闷在屋中,遂踱步去后苑里逛逛散心。
白巧点头。
他们的说话声就在屋门外,驿馆中苑落又平静,白巧无需再赘述一次。
驿馆是朝中官员在各处的落脚之处,柏子涧持了平阳侯府的腰牌在,驿馆的掌吏亲身迎候。
白巧问道,“奴婢去寻陶二奶奶?”
柏子涧在等,白巧快步离了苑中。
柏炎话音刚落,区廷和苏锦两人都怔住。
言罢,大块头回身要走,却又被柏炎出声唤住:“区(ou)廷。”
想起今晚各种。
她昨夜与柏炎一道来的驿馆,一身湿透,柏炎也未多言及旁的,这些驿馆中的小吏和女使该当都将她当作了侯府中的家眷,又见她发髻盘起,便都恭敬热忱得唤了一声,“夫人”。
苏锦点了点头,“那便劳烦陶敏一趟,替我感谢她。”
她眸间微滞,好似过往的三年点滴,都悉数稀释在了这个风雨交集的夜晚里。
一身洁净白衣,也恰好投来目光打量她。
只是苏锦恰好听清了“从平城返来”几个字,脚下便不觉滞了滞。
白巧正欲多解释,恰逢苑中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屋外唤了声:“白巧女人?”
便是当下回过神来,亦不知当如何应他才好。
她终是迈出这一步,不转头,亦放心。
昨夜下着大雨,从柳府出来的时候衣裳湿透,马车亦走不远,最厥后到远洲城郊的驿馆。
远远看去,暖亭中站了一个魁伟之人,一身戎装,身材结实。
蜜斯在府中三年,自是有些贵重的贴身东西,倒不是值多少银子的事,而是早前出嫁时家中老夫人,夫人给的念想之物,再有便是老爷生前留给蜜斯的一些文籍手札,随身的匕首等等。
苏锦才抬眸看向柏炎,眉头微微拢了拢,轻声道,“侯爷方才的打趣有些过了……”
她昨日是回身大步离了柳府,英姿萧洒,实则却身无一物,也未曾想过当下要去那边。
苏锦伸手,手背搭在额头处,目光空望着半空中入迷。
区廷却恍然大悟,遂朝苏锦再行拱手抱拳礼,“夫人,末将辞职。”
苏锦也排闼到了苑中踱步。
驿馆这处清净,连小吏的婢女都很少来,应是在这里落脚的朝中官吏寻了温馨处说话,苏锦恰好行至此处,叨扰到了旁人。
白巧难堪笑笑,应道:“是……平阳侯叮嘱驿馆中的女使备的。”
这件衣裳是比量着她昨日的衣裳备的,足见用心。
王惠氏是府中长辈,蜜斯这般不好拜托,也分歧礼数。但暗里里如果同陶二奶奶一声,陶二奶奶应是不会推让的。
柏炎没有戳穿,又朝身侧的人道,“让人送信去云山郡府邸给丰巳呈,就说等我从平城返来就去,让他把府邸清算一番,不要丢人现眼。”
见白巧这番模样,柏子涧便知侯爷早前说对了,便道:“那白巧女人,烦劳你同夫人筹议一声,我在驿馆门口等你。”
明天府中出了这档子事,许是本日已传开,王惠氏和陶二奶奶这头如果传闻了,也应是要去柳家的,许是还没这么快罢,她眼下去该当还来得及。
白巧如是想。
蜜斯是不想同柳家再有干系,包含老太太,但却也想听到老太太安然的动静才可放心。
她下认识愣住脚步,但这周遭似是除了她以外,似是并无旁人,她也未看到这道声音来自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