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上前，半蹲在沐敬亭身侧，视野与沐敬亭齐平。
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苏锦已睡熟，小塌上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玉琢见了柏炎，停下来福身。
他更记恰当日在军帐中，听闻苏锦嫁人时，军医在给侯爷拔箭，侯爷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是。”柏炎也不否定。
柏炎重重阖眸……
柏炎接过，在小塌一侧落座，循着方才玉琢普通，缓缓替她摇着扇子，只是目光落在她胳膊处，微微顿了顿。
谨州不小, 府邸却在僻静处。
柏炎轻声道，“先寻一处安息把，等天亮再走。”
现在朝中暗潮涌动，不知下一次，又要将侯爷推到甚么风口浪尖处……
沐敬亭摆手，唤他上前，“柏炎，你来……”
这些年教员从朝中逐步退居, 保养天年, 但多数呆在京中。一则，教员年龄已高, 经不起驰驱折腾；二则, 教员年青时受过腿上, 厥后便一向都在轮椅上, 行动不便。
一日半路程, 柏炎到了谨州。
……“届时手握重兵者，皆可乱世逐鹿……”
厥后大夫来细心上了药，皱着眉头嘟哝一句，这动手如何这么重……
好端端的，俄然从京中来了谨州，方才的话里话外里，都是予他重托，该当也存了不想回京中的心机，想在谨州将养的意义……
沐敬亭眸间波澜不惊，微微摆手，“你歪打正着，都将好够上惊蛰，却都未打到七寸，分寸正恰好。旁人摸不透你的心机，就只能测度，不能妄动，都怕你本来不是对方的人，却因这些小事让你起了狐疑，投奔了对方去，谁都不甘心……”
青木不测，还是应好。
青木握紧手中的佩剑，深吸一口气，重新将面具戴回，月光下，惨白里却带着诡异笑意的面具掩隐。
苑落绝顶，恰好能够俯瞰大半个谨州。
柏炎未多解释，沐敬亭也未几问，只是轻抿了一口茶水，还是安静道，“曲同忠是晋王府的人，杀得好……”
侯爷，可要停下安息？青木见他神采不好。
分开院落的时候，酒保来送柏炎，边走边道，“沐老早前一向在盼侯爷，本日终究将侯爷盼来了。”
青木淡淡垂眸。
柏炎心头微怔。
但兜兜转转，似是终究回到了原处。
旁人只看到平阳侯府满家声光，有谁看到侯爷背后的决死相搏。
白巧不敢草率。
……
大夫便叮咛晨间和夜里记得上祛疤的膏药。
即便如此, 教员也做到宰相, 太尉，太傅，是三朝老臣, 在朝中声望非旁人能对比。
青木开口，将柏炎思路拉回。
柏炎眸间微滞，莫名缓了缓缰绳。
苏锦听白巧几次问了大夫多次，伤口可会留疤，大夫说不会，白巧还是担忧。
柏炎转眸看他。
柏炎见教员坐在苑中树下，似是正看着远处的山岳入迷。
……“现在这朝廷已是满目疮痍，气数已尽，有才气者皆可取之。”
夫人便是侯爷心中依托。
柏炎眸间微滞。
……“若不是你母亲嫁来了柏家，没有许家在背后，你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能护得住偌大一个平阳侯府？”
军中最忌讳骑快马时走神，而眼下，有人清楚是思路都不知去了那边。
侯爷去远洲的时候，他得了侯爷的拜托去了别处，并不晓得远洲详细何故。
身后，有酒保上前奉茶。
这类俄然落空心中所念的人事，他不敢想。
“过来坐。”平平的声音里带了些许亲厚。
第040章 乱世逐鹿
青木能模糊听到柏炎的呼吸声。
“你杀了曲同忠？”沐敬亭端起一侧的茶盏，似是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