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风雨飘摇。
苏锦脚下踟躇,不肯走,柏炎轻声道,“回府中等我,我没事,务必让叶浙送你回府。”
柏炎当下没有再多心机揣摩肖玄的话,眼下,需对付的是东宫。
东宫要动许家,便要大动。
柏炎伸手揽过苏锦,怕苏锦见到方才那幕血腥。
晋王亦知局势已去。
柏炎没有回声,一面看着东宫身后的禁军又挥刀取了一人道命。
晋王锵然笑笑,点头道,“好,太子殿下务必记得。”
庐阳郡王的带兵入内,殿中守着晋王的,便只剩他身边的几个亲信禁军。
晋王戏谑笑笑,难怪母妃说,他斗不过母后和东宫,是啊,他现在一败涂地。
苏锦微楞,魏长君趁机扶了苏锦出殿中。苏锦三步一转头,心如被重击碾碎普通。
东宫也心知肚明。
现在这朝中再无人能与东宫争,东宫会一一清理早前晋王余孽。
柏炎拱手施礼,“殿下有何叮咛?”
柏炎微微敛眸。
清楚是逼宫反叛,却说对父皇尽忠,还义正言辞。
柏炎心中烦躁,但亦何如不得。
言及此处,最后一个禁军手起刀落,身首两处。
柏炎眉头微拢。
东宫亦笑,“本殿的话,平阳侯听不听得懂都无妨,听不懂天然最好,听得懂也没有干系,本殿还是要多谢你一声,前些日枪弹劾本殿的官员里,一个平阳侯的亲信都没有,本殿看在眼里。”
晋王缓缓从手中取出那枚带着血迹的手帕,眼中氤氲。
只是这殿上的场景如此血腥惨烈,殿中不乏有女眷捂着耳朵或嘴角收回尖叫声,稍许,都被身侧的人伸手死死捂住嘴角,厉色叮咛几分。
都是京中女眷,本日生辰掩中又是逼宫,又是围困,又是厮杀,最后晋王当众自刎,哪能是常日见惯京中鲜敞亮丽的女眷能设想的。
柏炎心中有事才会如此,晋王死,天家已成傀儡。
本日如果殿中落败之人是东宫,亦会如此。
柏炎少有的冷峻,“我没事。”
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东宫对许家的行动。
东宫若要清算许家,需出师驰名。
天家本就身材不济, 才会让东宫监国, 当下, 殿中都是东宫的人, 天家也回天乏术。
柏炎瞥目看他,肖玄嘴角勾勾,细声道,“平阳侯可有详确考虑我下午的话?”
这个把柄就是许家。
有柏炎护着,苏锦尚好,只是晋王自刎的时候,苏锦心中亦颤颤不安。
殿中,东宫云集亲信呼应。
……世上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仇敌,平阳侯,说不定有一日你我好处分歧……
他的软肋是苏锦,东宫心如明镜。
本日东宫完整赢了这一局, 只怕晋王今后都没法翻身。
稍许,旁人也纷繁回声谢恩。
这殿中,晋王忽得成了众矢之的。
在诸多支撑晋王的权势里,东宫最顾忌的应是许家。
许老将军又刚过世。
东宫戏谑笑笑,并未回声。
柏炎微微敛眸。
柏炎抬眸看他。
有庐阳郡王的人在,宫中起不了波澜,东宫也底子不体贴殿中这帮晋王亲信。
殿中连续退了出去,只要先前在朝中跟着晋王翻云覆雨的那帮晋王府亲信被扣下。
太子逼宫胜利,也总要有一层遮羞布。
庐阳郡王投奔了他数年,也折了东宫很多亲信,才得他信赖。
东宫又道,“本日本殿还应谢过平阳侯。”
东宫不敢动他,却一定不敢挟制苏锦。
“父皇!”殿上只剩晋王面如死灰。
晋王亦笑,好一个君无戏言。
肖玄离殿时,正同柏炎擦肩。
但母妃和安平,却另有一线朝气。
遗憾多话的永久都是失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