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鉴眼中终究慌乱。
容鉴眸间闪过一丝犹疑。
柏炎低声道, “你在我身边放了内鬼, 我在你身边也有眼线, 我晓得你藏了上千死士在观礼看台四周, 只是不晓得在那里, 你觉得,我单身走到你面前,只为了大义凛然说一番话给旁人听, 而后激你?”
“柏炎!”她大喊一声。
对方是想置他于死地!
背后插着一枚箭矢。
阿锦,他眸间和顺,羽睫颤颤,却见苏锦眼中忽如起来的严峻和惶恐。
“父皇!”太子冲上前去。
容鉴伸手捂住腹间。
柏炎来不及推开他,只得向后避开,但底子避不开。
又是他的,小阿锦……
柏炎轻笑, “兵不厌诈, 你先将底牌亮出来, 便没有底牌了。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殿上, 黄雀可不止一只……”
柏炎眉头拢紧,太子持刀捅入他腹间,腹间顷刻被刀剑划破,柏炎吃痛,但晓得这一刀下去必然远不及如此。
若千钧一发,再晚一分,亦或是这箭矢再偏一分,死的人便是柏炎……
柏炎却喉间咽了咽,劫后余生,瞥目望向苏锦处,见苏锦手中还握着从身边侍卫处夺来的弓箭,双目氤氲,鼻尖猩红,似是就差那么一刻,便赶不上。
第157章灰尘落定(半夜)
柏炎持续道,“兵家有云,以逸待劳, 陛下这是以劳待逸, 顶多出奇兵,杀旁人于措手不及, 但旁人如果并非措手不及呢?”
柏炎轻笑, “这些禁军死士在水下憋了这么久,该当有些脱力吧, 行动不快, 反应也痴钝……”
汝河上的风,从江边挂上,柏炎缓缓回身。
苍月改姓为柏。
哪来的强弩?!
见禁军死士一个接一个的被射杀,或掉入水中,或死在看台上,即便幸运逃脱的几个,也寡不敌众,死在观礼台前的平阳侯府侍卫部下。
仿佛周遭的色彩都忽得暗淡了去,失了色采,只留了一抹明艳动听……
旁人皆不知这箭矢从那边而来。
就连周遭的侍卫都根本来不及上前拦住。
亦想起很多年前,他在树林深处,她将他头按下,一箭射中的那条倒挂在他身后树上的毒蛇。
如何会!
他失了他最首要的亲人,永久不会再返来。
容鉴半是吓懵,半是心有不甘。
身侧的叶浙心惊。
“没有当初。”柏炎上前,袖中的匕首直接捅入了容鉴腹间,容鉴惊奇看他,这一幕来得太快,身侧的侍卫都始料不及。
身侧有死士翻上,顾云峰也未转头,蓦地拔刀,将身后之人斩杀。
真反比及这统统都灰尘落定,贰心中却并未如设想中的如释重负,亦永久不会如释重负。
渗人的赤色溢了出来,刹时染红了双手,容鉴吓懵,“你……你……你胆敢弑君?”
柏炎眸间氤氲,喉间轻咽,影象中的一幕幕,如同浮光掠影,他每踩着门路下一步,便有多少张面庞映入他脑海当中。经历过这么多风雨波折,死了数不清再不能复活的人,范允,许昭,母亲,另有他叫的着名字和叫不着名字,同他一道在北关出世入死,最后用性命保他分开黄龙关的禁军和尧城驻军……
柏炎看向他道,冷冷道,“还看不明白吗?你已经不是君了……”
本日已灰尘落定,今后以后,这天下易帜。
柏炎将匕首插得更深切些,沉声道,“这是许昭身前一向带在身边的匕首,他的骸骨在疆场上未曾齐备,却留了这一把匕首在,这一刀,是我替他还给你的,你该当受得起。”
这些禁军死士都身着铁甲, 若非这些强弩,底子射不穿。
容鉴皱眉,这京中的强弩只在禁军中有,柏炎的驻军尚未攻入京中,不成能有如许的强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