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动了动,仿佛有话说。
“万卿但说无妨。”
这金贵的太子爷,路上真如果出个好歹,岂不全成了他的罪恶?
崔溥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甚么都了然于胸,可他却能假装毫不知情。
但是当刘光同细心去看的时候,却又一如平常。
天子的眼神有那么一刹时暗了暗。
天子膝下虽不止太子一个儿子,可年纪稍长的,也只要二皇子现在十四岁。
天子打发了他二人退下去,等二人离了大殿,才冷眼去看崔溥:“传闻公孙睿华死了,你仿佛震惊很大啊。”
万云阳叫了一声陛下,又跪了下去:“臣觉得,安抚江南民气才是当务之急,只怕刘提督此行,难以稳定民气。”
要说到安抚民气,稳定民情,最好的体例,就是把太子派到江南去。
这个年纪本来是能够成事儿了的,但是这位皇子的脾气实在不好,真的派了出去,还不如不叫他去呢。
天子的拳头,蓦地握紧成拳,但是他一双眼睛,还盯着崔溥看。
刘光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但是万云阳并不知此中内幕。
没由来的,他想到了这四个字。
不要说太子了,就算是燕翕,他也担待不起啊。
他没有冤枉公孙睿华。
但是时至本日,天子却断交了他们统统人的后路,还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了公孙睿华身上。
“云南道监察御史,崔旻。”
天子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万云阳的统统神采,都僵在了脸上。
崔溥感受四周有一张伸开的网,紧紧的包裹着他,然后冒死地收紧。
他的这句话,倒是出乎天子料想以外的。
万云阳应了一声,随后有话想要问,但是瞥见刘光同的表示,就全都收住了。
万云阳心下生疑,模糊感觉似有那里不对,但是手中的折子有千斤重,他那里敢担搁。
崔溥不由的想,当日派了康定伯和公孙睿华一起往江南——一起往江南?!
刘光同一怔,好嘛,万云阳这一发起不要紧,他肩上的担子倏尔千斤重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因而上前两步,一撩袍子,跪了下去:“臣刚接到江南送来的六百里加急,公孙大人与康定伯一起下江南赈灾抚民气,路子户县过山路时,碰到山匪。公孙大人——罹难了。”
崔溥浑身一震,蓦地昂首看天子:“您晓得。”
天子呵了一声:“似他这等乱臣贼子,如许死了,朕还嫌便宜了他。”
何况江南水患刚过,民气尚且不稳,当朝首辅又为歹人所害,岂不是更要民气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