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打了油纸伞出来,不依不饶地挑刺道,“哎呀,闻溪女人这可不成,你这哈出的气怕是要污了雪水的纯洁,还不快把碗举过甚顶!”
“本宫也是方才得知,给本宫看腿伤的薛神医是你师父,想去你身边照看,才急着请辞,这是不肯服侍本宫了呀……”
说完,木槿一把将阿黎扒拉开,身后两个嬷嬷就冲进书房,生生把闻溪从榻上拖拽下来。
“四弟咳疾这么重,那还等甚么,随吾一同去吧!”
闻言,老太君戛然攥紧念珠,狠狠闭了眼,“你带阿黎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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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下旨,祈年殿的事不准宫中人再提,殷煜珩奉旨带二皇子去城外虎帐安设,太子黑着脸筹办出宫,却被四皇子赵寅礼拦下。
木槿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一拐,重击了阿黎胸口,疼得她一个趔趄向后摔去,再抬眼人已经被带走了。
“奴婢……拜见太子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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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寅礼就快把肺咳出来了,太子人前夙来仁善,怎能看着他这般辛苦,想着或许是殷煜珩美意提了一嘴,更不好独占那神医,这要传到庆帝耳朵里,八成也会被拿来讲事儿。
老太君把阿黎扶起家,悲深切切道,“中间那院子,已经不再是镇远侯府了,那是皇家的处所了,我们甚么都做不了。若闻溪挺不过这关,老身做主,以贵妾之仪将她厚葬就是了……”
没过量久,她的脸切近空中,模糊听到了一阵马蹄声,蓦地一勾唇,昏死了畴昔……
闻溪现在连眨眼都嫌吃力,怎另有力量去理隔壁院子的差使。阿黎把药碗一放,梗着脖子就出去怼人。
“嬷嬷……救救闻溪女人吧,太子妃的人把她架走了,人还穿戴单衣,她……她才方才滑胎!”
“皇兄留步……咳咳……殷将军本是要为臣弟举荐神医的,可说是皇嫂伤了腿,那神医现正在镇远侯府……咳咳……臣弟这几日……实在辛苦,还请皇兄行个便利,准寅礼去拜见神医……咳咳咳咳……”
木槿看着闻溪,用心刻薄道,“娘娘莫再忧心,方才殷将军但是非常顾虑,说是只要能让娘娘展颜,干效犬马之劳。闻溪女人身为将军的贴身婢女,天然是要为将军解忧的,对吧?”
阿黎不肯,扑通跪倒在老太君身前,“老祖宗,阿黎是您看着长大的,求您看在阿黎的份上,去救救闻溪女人吧!她实在太不幸了……”
曹嬷嬷心下一惊,忙把人扶起,出来请老太君示下。
木槿的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得闻溪心沉死水,冰冷砭骨。
阿黎给闻溪端来了药汤,刚把人扶坐起来,就听书房外有人喊话。
听到梅湘凌提薛老,闻溪眼中忽地亮了亮,她只剩下气音,微小说道,“师父夙来对病患经心,娘娘的伤势应是稳住了,且师父的药斋离此处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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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鞋子都未穿,只着里衣,闻溪就被架着去了镇远侯府。
暗淡的天空甚是无情,雪下得又慢又轻,闻溪一手抱碗,一手艰巨地向院子里爬,她红色的里衣沾满了空中泥泞的雪水,湿冷地黏在身上,北风一吹就透辟心骨。
说着,便将瓷碗递到闻溪手中,还不忘叮嘱,“娘娘怕苦,送药起码得半碗水才够,女人快去院中接吧,别一会儿雪停了,你没接够,迟误娘娘服药,那罪恶可就大了!”
“那你大抵也晓得,本宫自嫁给太子殿下,已近一载,却始终未能有孕。遍访名医,得了个偏方,说是得用冬至这日的雪化成那无根净水,煮沸了送服方能见效。且得是至阴之体盛接那天高低来,还式微地的纯粹雪花才是最好的。”
阿黎不解地看着曹嬷嬷,小声哭求道,“救救我家女人吧……这么冷的天,她身子不好……还刚没了孩子,很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