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珩一向目送四皇子的车辇入宫,宫门在他身后重重关合,垂眼看了看手中的信,眉宇又锁紧了几分。
另有两日便是太后寿宴,她打算着那日入宫,便摇着头,独自回到后罩房歇着去了。
殷老太君感念前次入宫,得四皇子得救,几番伸谢,赵寅礼却不肯受领,谦恭地说道,“寅礼承蒙殷将军举荐神医,这多年的恶疾竟也临时稳住了病情,理应本宫多谢贵府高低。”
“女人晓得的,许是昨夜没歇息好,精力不济有失礼数,以是就回屋歇着了,要奴婢去喊女人吗?”
话未说完,虞清莲走上堂来,结婚后不再身着孝服,一身海棠色的衣裙让她丰盈窃宛,意态流转,见到赵寅礼便福身见礼,“民妇见过四皇子殿下……”
殷老太君没用正眼瞧她,点头道,“嗯,行儿晓得勤奋是功德,你姑母这两日如何?还是起不来床吗?”
虞清莲垂着眸子含笑,碍着老太君在,只能回身过来装个存候的姿势,“祖母安好,二少爷本日也传话返来,说在书院温书,晚膳不返来吃了。”
阿黎缓了口气躬着背回话,“奴婢莽撞,冲撞了四皇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我家女人让把后罩房里的棉被拿出来晒晒,好久没用了……”
“人是甚么时候来的?”
虞清莲面不改色,只是瞳人微微闲逛,并没提出贰言,这让赵寅礼看她的眼神带了切磋之意。
阿黎点头,“确有军中传信郎来禀,说大雪封路,少爷跟女人本日再回。”
赵寅礼拦住阿黎,“不必,既然闻溪女人需求歇息,本宫不便打搅,他日再说,告别。”
闻溪算了一下时候,那江家马夫去探路返来时,已是酉时三刻,沈灼还能未卜先知,这不是早有预谋又是甚么。
赵寅礼轻眨了眨眼,“你家女人可晓得本宫来了?”
虞清莲轻叹道,“唉,姑母每日昏昏沉沉,吃了药就又睡下,总不见好。”
雪天路滑,马车难行,回到将军府花了大半日的工夫,闻溪在车辇中不知不觉睡着了。梦回南陵,她目睹阿弟被追杀,浑身是血一起跑一起喊,“阿姊救我!”
老太君和悦道,“老身几次传闻这位薛神医医术高超,听殿下所言,看来是真的……”
“女人方才返来神采就不大好,阿黎不敢问。”
老太君让曹嬷嬷好生把人送到门口,路遇阿黎抱着床厚被子,见礼时差点没站稳跌倒,赵寅礼猎奇道,“这是做甚么?”
“殿下慢走。”
阿黎一吐舌,抱着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