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礼观之,反倒轻松地端起茶来,小口小口地渐渐品了起来。
“墨影就是吃不准仆人的情意,特来叨教。按理说,正妻入府,通房之妾不免受磋磨,那位恐又会费事不竭。可漫衍流言的虞氏又是主子叮咛详查之人,墨影蠢顿,接下来如何,还请主子示下。”
“多谢丞相大人,若无其他的事,宋某先行一步。”
画轴很新,却已经有了几次开合的陈迹,不知已被拿出来细细品鉴了多少次,怕是连赵寅礼本身都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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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一卷画轴在灯下缓缓展开,画中人清婉婀娜,眉眼灵动娇矜,可谓绝世。
赵寅礼负手踱了两步,眉间闪过一丝狠厉,“既然虞清莲自作孽,那便要让这个孽大到不成宽恕的境地才好,她不想大房东母入府,是不想交出中馈,如果让她快意了,还怎会持续作歹。”
“殷煜珩还真是都城里的风云人物,这个夏季有他在,真是想埋头都办不到。”
黑衣人再一抱拳道,“墨影明白。”
黑衣人抱拳而立,以默应是。
宋书安入仕得早,且一贯清正松散,是以礼部的差事都办得标致,不过三十三便任职侍郎,算是年青有为。
“仆人,前次墨影趁人不备,且殷将军为了护住那人分神,我才幸运偷的半招险胜,不然或只能勉强保住性命罢了。”
“殿下,这么晚了,奴婢服侍您歇下吧,熬得晚了,明日又该咳嗽了。”
江慕言神采暗了下来,言语中多了几分警示的意味,“老夫只是美意提示,宋侍郎前程无量,可要把稳被人操纵,大家都说宋侍郎刚正清肃,只是最在乎令妹,这才不得不防故意之人以此拿捏宋大人的软肋啊。”
赵寅礼又交代了几件事情,才回身往回走,出了构造密门,喊了书房外的晚晴出去。
“本日都城流言四起,墨影但是传闻了,便在此等待本宫。”
还差一刻戌时,晚晴坐在文启殿前犯困,却不敢打半分打盹。
晚晴立即福身见礼,“殿下,这么晚……可还要筹办药浴?”
说到此处,晚晴悄悄抬眼去瞧云妃神采,事涉毅王,她面上安静,内心天然格外在乎,一听到毅王二字,手里的茶一晃撒出来好多。
他看着画,墨深的眸子带着心疼,脸上却尽是和顺,“他订婚了,你内心必然不好过吧,只是不管如何,这亲老是要结的,不然你怎舍得放下他,本宫又何来机遇助你复仇……”
太后笑着道,“正说着此事呢,寅礼你接着说。”
“是,奴婢听闻,这个南陵来的女子不但样貌倾城,还晓得药理,也不知另有甚么过人之处,便就得了殷将军房中独宠,说是为了她不肯娶妻,把镇远侯夫人和殷老太君都气病了,也无济于事。”
江慕言怎会错过任何一个针对殷煜珩的机遇,毕竟他设想了毅王,现在东宫一面独大,如果殷煜珩后宅不宁,或是能够趁机打压一下太子一党的气势。
翌日
云妃洞察统统,便点了她回话,“你,你来讲。”
又看了好一会,赵寅礼依依不舍地收起画,谨慎放好,回身入了密道。
赵寅礼一脸茫然,仿佛并不熟谙她口中的娇奴是谁,身后的婢女晚晴微微抬脸,似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