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低头没吭声。她何尝不晓得这个，恰是因为如许，才感觉姚锦溪小小年纪，心计深沉的可骇。
半晌后，姚锦溪醒了过来，疼的浑身抖如筛糠。
秦老夫人叹一口气，说道：“你做事慎重些，她爷爷毕竟是姚阁老……流言如沸，白白糟蹋了荷姐儿的名声。世家大族里最是正视这个的。”
“夫君，有件事情要和你筹议。”秦氏有些踌躇。
柳呈嘴一抽，几步走到姚锦溪面前，点了她穴位，装进麻袋扛着就往外跑。
“嫂子, 你这是？”李氏一脸猜疑。
“感受。”
郑老夫人重新府出来后，先回了趟长宁侯府，吃过午膳后，才坐着软轿去了叶家。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氏看了眼李氏, 回身和乳母说话：“许妈妈，你去请京都最驰名的梨园过来。”
“是，女人，奴婢这就去。”乳母许氏带着几个小丫头也走了。
“母亲那边……”秦氏欲言又止。
秦氏“嗯”了一声。
“……我真的不晓得。”
“信不信的都无所谓。让她们如何不幸就如何说, 添油加醋的也行。”秦氏又说：“大房这边, 我自会交代下去……”
木板门“咯吱”一声开了。虎子和柳呈两人扛着麻袋走了过来。
秦氏招手叫了采风过来，让她领着二位嫂嫂先去看戏。
秦氏把顾望舒给新荷提亲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望舒在正堂坐了，自斟自饮。
“你懂甚么，这叫混合视听。不管姚锦溪有没有推过荷姐儿，一旦这个动静传出去，她女孩家的名声也差未几毁了。哪个大师族情愿娶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即便是讹传，也不会有人去冒这个险。”
秦氏带着丫头们去影壁迎了。
邻近荒郊的一处小酒馆，亮着一盏松油灯，光芒暗淡。
「静安堂」里，叶老太太一早便等着了。
宋氏和梁氏晓得这母女俩有梯己话要说，便笑着跟丫头走了。
“……这倒是门绝佳的婚事。你父亲在家经常常提起他，说年青有为，心智了得。姐儿有他护着，日子就好过了。”秦老夫人抿口茶，看女儿低头不语，就大抵猜到了她的设法，“你啊，还是苦衷重。他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干系……只要他肯对姐儿好，有甚么不成以的。”
他长出一口气，说道：“我来措置就好。”
顾望舒安静极了，慢吞吞抽出柳呈的挎刀，去掉钢铁制成的刀鞘，用刀背对准姚锦溪的左脚腕就剁了下去。
“嫂子，如许说……会有人信赖吗？”
“二弟妹, 还要费事你一件事。”秦氏在圈椅上坐了：“你把二房的丫头、婆子们都调集一下，下午都来戏场服侍……然后，闲暇的时侯, 让她们不断、反复地说几句闲话――「我们大蜜斯真是不幸，去广济寺院上香, 竟然被姚锦溪无端推下山崖。现在左脚腕都摔断了, 整日里只能躺在床上，还要被她倒打一耙。」”
趁着时候还早，秦氏喊了李氏，媳妇张氏，陪着两人摸了几圈骨牌。
秦老夫民气疼外孙女，闻言眼圈也红了，搂着女儿安抚了一通，往「莲苑」去。
“为甚么？姚女人这是明知故问吧。”顾望舒很冷酷。
宋氏恭敬地应了。
姚锦溪的口水都流了下来，惭愧的在肩膀处蹭了蹭，惶恐道：“你为甚么要派人抓我？”
“再说，我们荷姐儿左脚腕断了，这是究竟。大师会更偏向于肉眼能看到的近况。”
城北姚家大院。
马蹄的“踏踏”声，很快消逝在无边的黑夜里。
……
郑老夫人笑起来，夸奖道：“顾阁老是个有本领的，你就等着纳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