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桃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在经历过无数个寒暑以后,终究到了这一天,她从老祖曾闭关千年的摩云峰的那扇石门后走了出来,迎着猎猎的山风,站在峰顶,面向南边,望向那片的天涯绝顶。
但是现在看来,又仿佛不是如许。这块天机石,莫非才是冥冥中主宰了她和向星北,或者说,她和青阳子统统缘分的奥秘力量?
裂冰的声音已经完整停歇了,冥界又规复成一片死寂,她能听到的,就只要她本身在朝着冥界中间前行时收回的反响在冰壁上的脚步反响。
南天之崖的水镜冥界,现在和千年之前青阳子破界释父时的气象又完整分歧了。
她利诱了。
她恭恭敬敬地向老祖发问。
是他,千年之前,阿谁为了她而被囚在了这片冥界里的他,他终究来了,白发如雪,一袭青衣,就如许朝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垂垂地近了,最后停在间隔她不远的那片雪地里,凝睇着她,身影一动不动,仿佛红色天下里的一块青色盘石。
地底收回沉闷的隆隆之声,高大的,好像高山般的泛着蓝色的玄冰,跟着那道被她斩开的裂缝,渐渐地颤抖,裂缝越来越大,从一道变成了两道,三道,每一道裂缝之上,又敏捷地伸展出新的无数道的裂缝……
半晌后, 老祖的声音再次在她耳畔响了起来。
即将一千年了。她为了等这一天,时候修行,日日夜夜,荣幸的是,她终究能够赶在第一轮冰火劫结束之前,去往阿谁囚禁着他的冥界,和他相会了。
他正在阿谁绝顶的处所,受着冰火瓜代的酷刑。
“朱朱,这一辈子,我曾修真,又成凡人,现在我的生命,终究走到了绝顶。存在于这天下上的这一万多年里,我最欢愉的一段日子,就是和你在大觉幻景里的时候,固然长久,但我这平生,能有如许一段日子,已经值了。”
她擦去涌出的眼泪,朝着火线阿谁向本身伸出双手的男人飞奔而去。
他笑了起来,唇角微微一勾。
“朱朱,畴前有的时候,我会妒忌我曾在天机镜中看到的阿谁恍惚的背影,你宿世已经死去的男人。他固然死了,却能让你为他追到了这里。但我也满足了,因为你为了我,在这个天下里多留了一千年,这就够了。”
甄朱渐渐地抬起眼睛,用畏敬的目光望着面前的那块天机石, 凝立。
他已经历了五百年的烈火之刑,这五百年的玄冰冻苦,也将近达到绝顶了。只是一旦结束,这里就又将轮入烈火,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畴前他曾教我修气,只是我偶然向学,乃至于扳连他本日如许的成果。我大胆,恳请老祖指导一二,助我早日修气胜利,再去试着为他与天一搏。”
“老祖,他们不是说补天遗石的灵髓都被我吸走了吗?我现在还得了他的元丹。我不走,我要留下!我要修灵至破开水镜的一天,到时我要尽我所能,去将青阳子救出来,他如果还活着,我和他同活,他死了,我再和他下一辈子相见!”
但是不管她如何找,视野里除了冰雪,还是冰雪,满目标白,这红色终究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开端变得不安,慌乱,绝望,就在她觉得她只能如许一向走下去,再也看不到他的那一刻,她的脚步愣住了。
甄朱点头,朝着老祖渐渐地跪了下去:“我不想走,我也没法就这么分开,留他在水镜中接受冗长的万年冰火酷刑。与其在无知无觉中等候下个循环,我甘愿留在这里。他是为了我,才犯下了这诛仙之罪,还将他的元丹渡给了我,我何德何能,这一世能够获得他如许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