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到底是武平县公的权势范围,他本不肯带阿妩同业,但若将她留于驿舍,若生变故,只怕到时会更加毒手。
这下武平县公不由惊奇。
青衣美姬瞪大双眼,不顾断手之疼,连连叩首,“县公饶命,妾,妾并非成心出错,还请县公给且一个改过改过的机遇,妾必然劝郎君饮下此酒。”
不过,任凭他再谨慎又能如何?此行他志在必得,不达成目标,决不罢休。
阿妩与他都已在本来的面貌上做了些调剂,蔺荀并不担忧他会看破他们的身份……但此下武平县公那等炙热的眼神,实在是令人恶心至极。
武平县公没法,最后只能颤抖着咬牙,应下了蔺荀的前提。
成败与否,端看明日如何。
蔺荀神采陡变,本来唇边的笑意垂垂冷凝,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淡然至极,“她乃县公府上姬妾,县公要杀要刮,与我何干?”
此人与许牧乃是连襟,其妻与许牧之妻乃一母同胞的远亲姊妹,这武平县公之妻徐夫人,便是蔺荀此行的目标。
蔺荀微扬眉,眸光冷沉,语气非常自傲,“武平县公其人贪财好利,性极奢糜,这株红珊瑚树并不凡物,我既言手中另有其他宝贝欲要奉上,以其为人,必定会有所意动。”
武平县公不由怔在当场,心中忽有不祥之感。
武平县公并未瞧他,视野反而饶有兴趣地落在了蔺荀身后的阿妩身上。
郭良性奢糜,喜美色,极好吃苦,即便在武平呆了这么些年,还是难改其性。
梁正点头,侧身往外,请了一人入内。
武平县公转脱手上扳指,不由意动,“抬开端来。”
阿妩按他所言照做。
蔺荀闻言,眸底沉满砭骨的冷。
“县公,汝南生乱,大厦将倾,许牧之兵驻守汝阴,吾深感其危,故携家小一举北上,听闻武平县林木浩繁,小人家中三代以木餬口,且武平县山好水美,四周环山,阵势险要,易守难攻,故而于此,欲来投奔县公。”
方才她那番话若单单拆开来听, 实在有些过于含混, 阿妩怕他曲解,忙收回击, 视野微微错开往外扫去,“我,我是说,比起阿瑶他们所受的苦,我这些苦不算甚么,我并无他意, 你莫要曲解……”只是不解释还好, 越解释倒愈显此地无银三百量。
恰是此时,郭良深感不妙,为求活命攀附于南阳王,主动奉上统统财物,为南阳王一阵鞍前马后。
阿妩应是。
“昨日献出极品红珊瑚树,乃是小人家传之宝,县公既已笑纳,本日又召见于我,是否情愿采取林某,让我等在武平县安宁下来?”
“来人,将此婢拖下打死,你,现在换你替林郎君斟酒。”
他本就没甚么耐烦与武平县公虚与委蛇,之以是来此赴宴,不过是想拖住他,趁机给部下之人多争夺些办事的时候。
武平县公沉眉思考半晌,观其行事风格与手腕,再遐想克日局势,眼眸蓦地一亮,终究猜到男主的身份,“你,你是燕侯?!”
其他精骑也已全数待命,蔺荀忽在阿妩耳畔沉声道:“抓住缰绳,微微俯低身子。”
阿妩抿唇,很有些烦恼。
另一名红衣美姬亦是满脸青色,咚一声跪下,光亮的额头重重磕在光滑的空中,五体投地,状若惊弓之鸟瑟瑟颤栗。
熟料阿妩面色断交,仍如先前那般,态度非常果断地点了点头。
阿妩闻言,不觉得然,抬眸迎上他的视野,忽有些不平气的意义,“你不说又如何知我必然不知?他姓甚名甚,说不定我也是晓得的。”
很快,二人便达到城外,五百人的精骑已等待已久。
他面色渐凝,“此番可否事成,全在此次武平之行。”沉吟了半晌,蔺荀忍不住再问:“你真决定好了要与我一道南下?”邻近解缆,蔺荀忽觉本身先前有些草率,不该因她讨情便心软应下了她。如果她现在略微透暴露半分退意,他便可借端将她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