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闻言,只好入内躺下,用被褥将本身裹得严严实实。
翌日凌晨,阿妩只觉浑身酸痛,不舒畅得紧,她醒神后赶紧抬眸往外望去,见身边已然空无一人。
他亦如此。
他翻了个身,借着屋内燃着的龙凤喜烛,眼风往她地点探去。起伏的帐上,模糊约约勾画出了她的大抵表面,遵循影子来瞧,她应是向内伸直而卧,将被子裹得极紧。
现在在这人间,另有谁能护她?
阿妩浑浑噩噩,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际,忽闻一阵珠帘相击的声音,她循声而望,见不知何时入内的蔺荀正单身立在珠帘之处。
是以事,蔺荀又多了条残杀无辜妇孺,暴戾成性的凶名。
阿妩惊奇的是,现在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通体乌黑,刀刃泛银的匕首。
……
自寻回蔺容,蔺荀便一向将她带在身边奉养,几年畴昔,蔺容也暂无再嫁之意,他迟迟未婚,便替他筹划起了内宅之事。
阿妩不肯多言,只觉浑身怠倦,净身以后,她不想再回方才的床榻,待桂妪出了门后,她寻了床榻边上的一处软茵,缓膝坐下。
厥后,不知那刘令用了何种手腕,蔺父骤亡,蔺家敏捷落败,刘令以兄弟二人道命威胁,蔺容不得已,被刘令强抬府上做了妾氏。
阿妩身心皆疲,眼眶泛酸,胸腔似沉铅灌铁,喉中发涩,屈辱之感几近将她溺毙。
“这,这是要何为?”颠末昨夜,阿妩现在对他甚是防备。
蔺荀彻夜既然肯退步,已是极其不易,事已至此,若她还得寸进尺,那便是不识汲引了。
期间阿妩无数次想要挣扎,将之推开,可一想到现在汝南的处境,和方才她偶然打他一掌时,他那幽沉的眼……最后只能将一腔愤懑化作无形,揉碎在攥紧的拳头里。
蔺荀母亲早亡,乃是大她五岁的长姊蔺容一手将其带大。
然,她这般力量又岂会是蔺荀的敌手?她推攘半天,仍被困于他臂间樊笼,难以逃脱。
“另有,”他俄然皱起眉头,面色略带嫌弃,“换个称呼,干巴巴的‘燕侯’二字听得让人难受。”
蔺荀迎上阿妩警戒的目光,本来冷峻的脸上不由勾画出一抹笑,他将手中的匕首用心在阿妩面前晃了晃。
阿妩顿时惊醒,睡意全无,方才的影象再次涌上心头,身子非常生硬。
美人眼睫轻颤,被泪水恍惚了眼中尽是哑忍与委曲。
蔺荀不觉得意道:“你放心罢,我夙来发言算话。”
她双手攥紧被褥,生硬着身子,狠狠闭眼,不得不向实际屈就。
蔺父虽为刘令部下一小吏,却也不肯独一的长女入了妻妾成群的刘令的后宅,自是各式不从。
“无碍,你睡内侧。”
蔺荀行动顿住,神采微顿, 仿佛非常惊诧。
阿妩甚么也没多说,只闭眼叮咛道:“阿妪,备水。”待沐浴之时,桂妪看到阿妩身上的淤青,蓦地愣住,心疼与气愤交集,眼眶泛酸,“这……翁主,你委曲了。”
可刘令并未守诺,得了蔺容以后便以莫须有的罪名致兄弟二人沦为奴籍,二人一番展转,入了临淮王府上。
然,甫一抬眸就见他暗影落下,似那密不通风的樊笼,深深将她覆盖。
二人俱是一惊,六合顷刻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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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荀行动愈发猖獗, 阿妩见逃脱不得, 慌乱抵挡当中行动过大, 手背不慎拍在他的脸上, 收回一声脆响。
起先蔺荀听得并不逼真,渐到厥后,他终究听清了她的梦话。
他眼风上抬,借着融融烛火,这才看清她眼角泛红,眸中水汽氤氲,透明的泪珠子不住外淌,在脸上漾开了两道透明泪痕,乌黑姣好的身躯上更是遍及了大大小小的陈迹,明示着他方才的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