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这般力量又岂会是蔺荀的敌手?她推攘半天,仍被困于他臂间樊笼, 难以逃脱。
桂妪谨慎翼翼道:“翁主,你……可有身子可有那边不适?”
他翻了个身,借着屋内燃着的龙凤喜烛,眼风往她地点探去。起伏的帐上,模糊约约勾画出了她的大抵表面,遵循影子来瞧,她应是向内伸直而卧,将被子裹得极紧。
蔺荀眼风朝她扫来,似听到了甚么笑话般,“你是想要统统人都晓得,新婚之夜燕侯不受华容翁主待见,被逐出房门?再度沦为权贵之间的笑柄?”
蔺荀迎上阿妩警戒的目光,本来冷峻的脸上不由勾画出一抹笑,他将手中的匕首用心在阿妩面前晃了晃。
见她久久不言, 蔺荀神采突变,眼底漾开几抹调侃, 他落于她肩上的手不由收紧,寂静几瞬后,忽而不循分地往下流走, 姿势狎昵, 非常轻浮。
“怕了?”
蔺荀俄然坐起,本能想靠近她,将之揽入怀中安抚,可当他忆起彻夜她对着他眼中的冷酷,又冷静躺了归去,双手无声握拳。
阿妩面色微滞。
……
蔺荀很清楚,除了王邈之过,她现在因梦魇所困,收回了这般无助低泣……极能够与他彻夜之行,与他此番趁她兄长蒙难强娶她脱不了干系。
阿妩惊奇的是,现在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通体乌黑,刀刃泛银的匕首。
阿妩见他如此,便当他默许了,她缓缓走到床榻边上坐下,表示蔺荀先入。
蔺荀放开阿妩被他高举过甚的双手,沉眸别开视野,“罢了。”他张了张口,欲再对她说些甚么,可到最后不由暗自一嗤,径直下榻,随即消逝不见。
蔺荀在她侧颊忽觉口中微咸,不由一愣,停了行动。
阿妩正要辩驳,却听他又道:“怕甚么,又不会伤你。”言罢,他走到到床踏边上,用匕首将食指轻巧挑开一个小口,滴滴落下几滴鲜血于元帕之上。
阿妩沉眸,思忖后道:“那……夫,夫主?”
阿妩顿时惊醒,睡意全无,方才的影象再次涌上心头,身子非常生硬。
现在在这人间,另有谁能护她?
蔺荀又近几步,靠近床榻,“睡罢。”
蔺荀见她如惊弓之鸟,浑身防备,敛眸沉声道:“方才乃我喝酒过量,不甚复苏。你放心,今后我不会逼迫于你。”
阿妩不肯多言,只觉浑身怠倦,净身以后,她不想再回方才的床榻,待桂妪出了门后,她寻了床榻边上的一处软茵,缓膝坐下。
阿妩眼风自床掠过,身子微微生硬,迟疑很久,忽道,“可有……书房或是客室?”
蔺荀闻言眸光微深,不置可否。
蔺荀如遭雷击,似有一盆凉水重新浇下,让他蓦地惊醒。
阿妩瞪大双眼。
阿妩半晌都未比及他答复, 不由微微抬首。
蔺荀彻夜既然肯退步,已是极其不易,事已至此,若她还得寸进尺,那便是不识汲引了。
翌日凌晨,阿妩只觉浑身酸痛,不舒畅得紧,她醒神后赶紧抬眸往外望去,见身边已然空无一人。
蔺荀的吻突然落下。
刘巽,王邈都护不住的东西,从今今后便由他蔺荀来护,只能是他。
她双手攥紧被褥,生硬着身子,狠狠闭眼,不得不向实际屈就。
卿本九天月,高高在上,受人瞻仰,一朝势落,统统人都蠢蠢欲动,想趁机将之据为己有。
“这,这是要何为?”颠末昨夜,阿妩现在对他甚是防备。
阿妩身心皆疲,眼眶泛酸,胸腔似沉铅灌铁,喉中发涩,屈辱之感几近将她溺毙。
他亦如此。
一夜展转,昏昏沉沉。
蔺荀徐行入内,他已穿戴妥安妥,长发以冠束之,一身玄色长袍以暗红为边,勾画出快意纹样,沉稳大气,雍容华贵,有力窄腰上束玉带,佩着意味身份的山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