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本身尚且难保,如何顾得了他们汝北国?
若非临淮王当年输了最后一战,现在为帝的便该是他了。
阿妩吸了口气,富丽的裙面被攥得变形,像是下定了甚么决计,“阿娘,兄长还在许賊之手,现在……”刘巽虽无甚本领,为人也很有些冒进荒唐,却待她却极好,自小到大便对她各式疼宠,不舍她受分毫委曲。十三岁那年她不慎落湖,若非兄长搏命将她从水里捞出,她早已化作孤魂一抹。
因需守孝三年,阿妩的婚事便顺势延后。
国色如此,也难怪引来各方觊觎。
然这一代小辈里最超卓的,还属三郎王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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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牧觊觎华容翁主刘妩已久,近年他气力大增, 将豫州谯郡、汝阴并入麾下,风头正盛。现在别说是翁主, 就是他要尚公主,魏帝与卢太后也绝无二话。此次他掳了他现任汝南王刘巽为质, 并以平舆百姓安危相胁, 逼迫阿妩嫁他。
是了,魏帝权势早被架空,燕侯蔺荀名义为候,实则封地却置于郡国,比同亲王。近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大魏北方的大壁江山说是已落入他手都不为过。
到了建业,阿妩终究晓得本来王邈此番与她退婚不为别的,竟是为了给临淮王之女东乡翁主,她的堂妹腾位置。
琅琊王氏此番退婚改与临淮王联婚,无疑是要借此机遇与汝北国抛清干系。
本年年初,阿妩一出孝期,王氏便向南边去信,企图商讨二人婚事,却收到了王家退换的信物和王三郞给阿妩的手书。
如此绝情绝义,实在令人寒心。
其一为手握重兵,雄踞江左的大魏宗室临淮王,其二为雄踞蜀地的军阀张枞,其三则为占有大半徐州的彭城郡守许牧,最后便是这大魏的朝廷。
“仆非夫君,望卿保重。”
明日便是商定之期,洛阳既无信来,申明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王氏乃顶级门阀,人才辈出,族人儿郎多数是人之龙凤,
疾风忽起, 虚掩的窗被吹得噼啪作响。
阿妩与王三郞青梅竹马,刘王两家早成心联婚,只碍于二人尚且年幼,故而一向未说破。
今上刘矩乃阿妩远亲伯父留下的独子,与他们一家干系还算亲厚,可与临淮王一脉倒是积怨已久,势如水火。
若非她一意孤行,瞒着他们单身前去江左,二兄刘巽也不会在去寻她的途中被许牧擒住。母亲虽未见怪,但恰是是以,她愈觉心中如烟熏火烤般的煎熬。
何况,现在能摆布魏帝之人……
王氏过窗棂望了眼阴沉得化不开的天, 膝上的手不由攥紧, 语气因哑忍怒意有些抖,“许賊无耻,欺你父王不在,竟胆敢以你二兄性命相胁……”
这寒微无耻的许贼,不过欺她汝北国伶仃无依,势单力薄罢了。
若她父王长兄还在,那里轮获得此人来欺她?
近年临淮王借着阵势之利偏安江左,养精蓄锐,隐与朝廷构成对峙之势,琅琊王氏南下后便凭借了临淮王,因受其倚重,垂垂站稳了脚根,仿佛成了南边世族中执盟主者。
大魏因诸王相斗,争权夺利,已内哄近十年。
她毫不能就如许眼睁睁瞧着二兄因她而堕入绝境。
汝南王阅遍京中才俊才终究挑中一个让阿妩对劲,与之相匹,家世才调都极佳的郎君。她本也非常对劲,早做好嫁非表兄王邈不嫁的筹办。
阿妩羞怒交集,将王家退回的信物在他们府门砸烂,完经心灰意冷,绝望而归。
许牧之以是敢如此放肆,除了近年权势扩大带来的底气,天然与她此番被退婚脱不了干系。
她本就生得极佳, 再配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