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没说过有甚么打紧!”四太太展开了眼,“既传开了,谁还会去穷究!三嫂指不定这会正等着看我笑话呢!”她恼极,昂首朝着窗子望了一眼,肝火汹汹隧道,“外头如何这般吵?”
深思半响,她终是拿定了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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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今后,她就再不必耿耿于怀。
又过半晌,她才启唇道:“我顾虑她做甚么,我顾虑的是千重园里那位。大姑奶奶常日里最恨的就是旁人背后说道二房那几个,现在这事叫她晓得了,她如何能不恼?崔妈妈给我闯了大祸了!”
四太太一口气说了两句,越说越感觉内心堵得慌,又见崔妈妈衣衫湿漉,一张脸又红又肿,头发上还挂着几片蜷曲的茶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话也懒得再说,只让牛嫂子从速将人拖下去,免得叫她瞥见。
牛嫂子走近,轻声劝道:“您同她置甚么气。”言罢又道,“三女人昔日同您虽不靠近,可性子夙来也不算坏,有一是一,也不会将这事牵涉到您头上来。”
若生传闻后,还暗自笑话过四婶平素瞧着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未曾想真到了关头时候也不含混。
崔妈妈是四房的人,是她手底下的,从崔妈妈嘴里冒出来的话落在故意人耳里那就划一因而从她嘴里出来的。
崔妈妈“哎哟哎哟”惨叫着,跪在地上的身子垂垂不稳,“嘭”一声摔在了一旁,顶着两颊上肿得高高的五指红痕哭着告饶:“太太,奴婢当真是冤呢……”
崔妈妈一头雾水,只因为桂花苑里那位哭了一场发了脾气,四太太怎会生这般大气?
牛嫂子这才又回身往四太太跟前去。
但是翻了几页,字都认得,意义倒是大半看不懂……
牛嫂子屏息听去,并没甚么大响动。
但对若生而言,这笔给红樱压箱底的银子,了的倒是一个心结。
打狗看仆人,擒贼也得先擒王。
牛嫂子嘴角翕翕,想了想还是说了:“但毕竟只是传言罢了,崔妈妈也许并未曾说过那样的话。”
又过几日,红樱出嫁了。
四太太垂垂揣摩过来,这是云甄夫人等着看她如何措置呢。
底下的人,对连二爷倒是愈发敬着了,连带着看到二太太朱氏的时候,也老是毕恭毕敬,笑容满面的。
如果不是主子放纵,哪个又敢胡胡说?
崔妈妈这下子,但是真的病倒了。
方才来人说四太太要寻她问话,进门就又让人掌了嘴,她虽又惊又怕,但到底还想着等过会四太太气淡了,还能有机遇辩论,可眼下这话也不问就要将她赶出去,岂不是大祸临头?
四太太文闻言,本来已熄了些的肝火顿时又似燎原大火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生得娇俏,但现在发着火,横眉冷竖,半分和顺也无,语气也是一字字愈发冷硬下去,端的一副恨不得拿话将崔妈妈当头砸死了才好。
二人年事相仿,恰是琴瑟和鸣的好工具。
四太太却捂着耳朵道:“从速去叫她们散了去!”
牛嫂子瞪她一眼,“一个搅肚蛆肠的老虔婆罢了,能做甚么,快住嘴吧!”
是日傍晚,她便清算了东西被人送出了二门,往自家去了。
“你如果冤,那我岂不是都要冤得六月飞霜了?”
可见她宿世都帮衬着玩去了。
一百两,于在连家长大,跟着她过惯了锦衣玉食好日子的红樱而言,实在不算甚么。
四太太皱着两道眉,皱成了一个紧紧的川字。
若生瞧见过两回,心下已很对劲。
若生汗颜不已,干脆地将书一合,扭头号召了绿蕉出去,叮咛道:“开了匣子取一百两给红樱添箱。”
刘婆子在府里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她家的小子更因为生来跛脚,一向呆在连家最偏僻的阿谁小田庄上。并且听闻其人生得肥头大耳,草包一个,如何也算不得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