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南来北往的船只里,起码另有一多数都属于连家。
原就跟着他的金嬷嬷愣了愣,在旁答:“奴婢跟您去。”
他这才坐下,夹了他喜好的翡翠烧卖吃。荷叶边的薄皮里包的是素馅小菜,口儿上倒缀着火腿细茸,形状石榴,身绿如翡翠,颇得连二爷眼缘。味道也好,鲜美适口,滋味利落。
连二爷用了两只,还不忘提了公筷亲身给若生和朱氏别离夹了只到碟子里。
若生就也重新愉悦起来。
若生顿时明白过来,就悄悄扯了扯朱氏的袖子,轻声道:“这是想让您跟着一块去呢。”
本来是四堂妹呀……
以是到厥后,朝廷也不想着如何清算连家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方勉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安然共处着。
“你方才还说进了仲春,蒲菜该能吃了?”连二爷皱眉,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连二爷一愣,转头问:“好吃?”
连家成了地头蛇,也是强龙,水道上的端方垂垂就由连家说了算。
她就也忍不住笑起来,略清算一番往反向走了去。
小小的若陵纳罕不已,此番连二爷见了也是一脸诧异。
加上三叔性子沉寂,话少,三房独一的女人宛青行四,性子也随她爹,若生宿世就也不爱同她打交道。
是以,连家的繁华,可想而知。
彼时,连家的当家人是若生的曾祖父连卯。
因而在他的带领下,连家硬生生从黑洗成了灰。
跟着人进了后罩房,她先瞧见了门口站着的小丫头,十岁高低的模样,梳着辫子,上头戴了朵珠花,模样素净得很。见她走近,就伸手去撩帘子。若生扫她一眼往里头走,却发明这小丫头也跟着走了出去,不由微微蹙眉。
大胤多水路,多漕运,天然也就多水盗水匪。大如某些沿岸帮派,小如零散孤舟鼠辈,林林总总,多如牛毛。连家是这里头最有权势的一支,一旦没了连家,本来的安静就会被刹时突破。
若生拖着他不放手,道:“这会可吃不上。”
多年来,朝廷一向对这事耿耿于怀,但想要连根肃除这股权势,牵一发而动满身,绝非易事。
就连时年的漕运总督,提起连家,也不得不说一声缺不得。
并且连家祖上虽是跑江湖出身,但到若生曾祖父这一辈时,便已同那些闲散小帮非常分歧。
夜色黑沉沉的,瞧着却反而比白日里灰蒙蒙的天气更清透两分。
他有手腕故意计,油滑油滑,偏又再仗义不过,是个极短长的人物。当年受过他恩德的人,数不堪数。
连二爷眉头皱得愈紧,而后俄然恍然大悟,笑着说:“不怕,让人抓紧奉上来便是!”
连二爷感觉这小纸人可神,连带着朱氏在他眼里也跟神仙普通短长。比及若生解缆到明月堂陪他们一道用早膳时,他已目不转睛盯着朱氏看了好一会,直看得朱氏面色酡红,不安闲得很。
一条条四通八达的水路,有了可贵的安宁。
深思半晌,她转头看了看身后。
“扫晴娘”贴在窗子上,安温馨静地望着夜色。
四叔身边甚么时候用上了这点年龄的丫头了?
千重园里那几位,眼下还看不出端倪来,她能密查到的也仅仅只是他们是从哪被姑姑带返来的,至于旁的,想再往深里挖一挖,委实不易。一则她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未曾插手连家碎务;二来她部下无人,寸步难行,总不至直接跑到姑姑跟前指着玉寅几个说,他们将来要祸害连家,留不得。
她揉揉脸,叹口气低下了头去。
昨儿个还是大雨瓢泼,转眼便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