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往京师的漕船上,有各地名窑产的贵重瓷器,有本地罕见的新奇生果衣料……也有正大光亮领了牒的一船船食盐……米粮,货币……
若生发笑,忙让他先用了早膳再去。
连家成了地头蛇,也是强龙,水道上的端方垂垂就由连家说了算。
连二爷一愣,转头问:“好吃?”
对方被看得揪了揪衣摆,低头轻声道:“三姐,我脸上有甚么脏东西吗?”
她在心底里轻声奉告本身。
没两年,胆敢在连家眼皮子底下脱手的盗匪,就越来越少。
如何能不好吃?
他这才坐下,夹了他喜好的翡翠烧卖吃。荷叶边的薄皮里包的是素馅小菜,口儿上倒缀着火腿细茸,形状石榴,身绿如翡翠,颇得连二爷眼缘。味道也好,鲜美适口,滋味利落。
就连时年的漕运总督,提起连家,也不得不说一声缺不得。
待到嘉隆帝即位,云甄夫人掌权,若生的几位叔伯也长大入仕,各自迎娶了都城权贵家的女人。
*****
朱氏悄悄“啊”了声,抹一把额,“瞧我这笨的!”言罢,谢过若生,吃紧追了畴昔,走到边上唤了声二爷,道:“妾身陪您一道去。”
且再过些时候,这蒲菜就该老了。越是图鲜嫩的东西,越是难求。他们身在都城,委实不轻易吃上。
若生就也重新愉悦起来。
连二爷就翘了翘嘴角,笑起来了。
夜色黑沉沉的,瞧着却反而比白日里灰蒙蒙的天气更清透两分。
用过饭,因气候阴沉,连二爷又叮咛完了吃的事,就想着要去花房里将他养的几只鸟带出来晒晒日头遛遛弯。
并且连家祖上虽是跑江湖出身,但到若生曾祖父这一辈时,便已同那些闲散小帮非常分歧。
走得远了,若生还能闻声他在说“扫晴娘”甚么的。
哪怕是向来不管事的连二爷也晓得,想吃口蒲菜汤,让人抓紧从淮城送来就是。即便不敷新奇了,起码也坏不了。
连二爷馋了:“我得去让厨房备上这道菜!”
若生拖着他不放手,道:“这会可吃不上。”
因而在他的带领下,连家硬生生从黑洗成了灰。
四叔身边甚么时候用上了这点年龄的丫头了?
朱氏原只是剪了纸人来哄一哄他,权当是个乐子。没曾想,这天傍晚,已接连下了几日的雨竟真的垂垂小了,比及各处掌了灯,天上就已不大有雨丝落下,只要早前积聚在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往下掉,未几时便在地上汇了一小汪清泉。
她不觉多看了两眼。
深思半晌,她转头看了看身后。
不过连家在连二爷这辈之前,并没有人入仕为官。是以连家把控着水路漕运,明面上划一于同朝廷作对,一向处在半黑不白的难堪位置上。
原就跟着他的金嬷嬷愣了愣,在旁答:“奴婢跟您去。”
真论起来,她同三叔远不及她同四叔熟谙。
但才走出两步,他就停下了,巴巴问:“谁陪我一道去?”
有梦,却也是苦涩的好梦。
清风一吹,又蜿蜒开去。
入夜后,这场春雨便算是畴昔了。
第二天一早,若生也比平常要迟上两分才起家。
i954
小小的若陵纳罕不已,此番连二爷见了也是一脸诧异。
推开门看了两眼天,他惊得合不上嘴,因而就穿了鞋仓促忙忙跑去同朱氏说,“扫晴娘”是真的!
千重园里那几位,眼下还看不出端倪来,她能密查到的也仅仅只是他们是从哪被姑姑带返来的,至于旁的,想再往深里挖一挖,委实不易。一则她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未曾插手连家碎务;二来她部下无人,寸步难行,总不至直接跑到姑姑跟前指着玉寅几个说,他们将来要祸害连家,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