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一会,她便模糊约约听到了些说话声,只屋子里空旷,说话声也不大,一时候听不清楚究竟说的是甚么。但她屏息听着,仍从里头辩白出了四叔跟三叔的声音。
也不知是打哪儿学来的话,叫喊得那叫一个顺嘴。
若生低头轻呷了一口,耳边听得连四爷道:“阿九,传闻你要人是为了去平州找一个鸳鸯眼的小丫头?”
二人皆讶,连四爷率先问道:“哦?你有瞧中的?”按理,外头的人她见过的并未几。连三爷也迷惑,温声道,“但说无妨。”
比及被她打发去明月堂取东西的丫环返来时。她已开端“铜钱、铜钱”地唤起这鸟了。偏这只红绿毛的鹦哥学舌颇快,没一会就也能跟着扯嗓子瞎叫,“铜钱!铜钱!”一边喊,一边从架子上扑下来,因着脚上挂了银链。倒也飞不远,就又扑扇着翅膀落回了原处。
她命人去取了见客的衣裳来换好,又点了绿蕉跟新提上来的葡萄同业,这才出了桂花苑的门往二门去。
绿蕉怔怔应道:“好是好,只是仿佛有些古怪……”并且她总感觉“铜钱”这名字,带着些许莫名的熟谙。顿了顿,她才恍然,原是像那只猫的名字――“元宝”。铜钱、元宝,可不都是财帛?
连四爷当然是舍不得的!
四叔哈哈笑了两声,道:“只怕她是想一出是一出,偏大姐看重,巴巴地让你来点苍堂领着她见人。”
但若生却仿佛感觉这名字非常不错。
若生看得清楚,就长叹了一口气,道:“四叔若舍不得,尽能够说,我自会去同姑姑申明的。”(未完待续)
她领着人一进院门,只见满地树影,绿浓春深,不由看得一怔。点苍堂里不知何时,竟栽满了高大树木。
杀了绿蕉的阿谁男人老吴,就在这伙人里头。
“四叔不是一向都晓得,我这性子好探听吗?”若生的语气愈发安静下去。
这话倒是在理,连三爷也感觉若生用不着那样的人,便成心劝一劝。
正打了水筹办往小瓷碟里倒的绿蕉在边上听着,手一颤,水洒碟翻,淋了那鹦哥半身。幸亏克日气候渐暖,这水虽清却并不大冷,笼中鹦哥打个激灵后拍拍翅膀,也就无碍了。它只在里头跳着脚喊,“嫁人!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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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发展至现在,途颠末点苍堂无数次,但出来向事,却还是头一遭。
猫叫元宝,鹦哥叫铜钱,倒真是说不上的奇特……
连四爷的眼神变了变,“你从哪传闻的?”
若生闻言,侧目看了畴昔,但见他神情自如,语气亲和,一派为她着想的模样,心头蓦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嫌恶,将手中龙泉窑的茶杯往边上悄悄一扣,笑道:“三叔,四叔,此人选实在我先前内心已有筹算,只是不知该不该提。”
若生瞧着感觉也算得趣,就让人去添了食水,自往屋子里走。
连四爷就坐在劈面的一张太师椅上。神情涣散,嘴角翕动似要说话,闻声脚步声就循名誉了过来,随即大笑道:“阿九可贵想要办事,我做叔叔的,天然该过来凑这个热烈!”
四叔口气雀跃。
里头人影幢幢,该当只等着她了。若生就拾步上了台矶往前走去,一面命绿蕉掀帘,带着葡萄渐次入内。青白的天光跟着一道照了出来,将入口不远处的那十八扇乌檀描金屏风照得熠熠夺目。
她举目四顾往屋子里看去,只见屋子两面皆是大窗,糊了月红色的窗纱,透亮得很。
转过脸看向连四爷后,她颊边的笑意愈发深了下去,娇声道:“四叔手边不是有一伙子人,叫做青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