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锦被下,靠近炕头的那一块,隆起了一小团。
永宁这孩子的病,断不了根,只能靠养。
窗上蒙着的窗纱也被晖映得泛了黄。
苏彧望着炕床那隆起的小小一块,摆了摆手,淡淡叮咛道:“下去吧。”
说完送信这事,他又道:“小的已顺道去见了三七,同他说了您彻夜不回苏家的事。”
小厮忍冬就候在帘子后,见他出来便道:“东西都备好了。”
碗面上却已不见涓滴热气。
檐上积聚的雨水却已如注般哗哗滴下,没一会就将廊下淋得一片湿漉。
可被唤作永宁的小童,躺在被子底下,只固执地不肯改口,又唤了一声爹。
他顿了下,放动手中帘子,朝阁房去。
出了如许的事,他不得不当即给那边递个口信畴昔。恰好又赶上落雨……听着身边的人应了是,苏彧不动声色地持续抬脚往前走去。他走得很快,面上神情却并没有太大颠簸。
而后这火光越来越亮,也离这扇窗子越来越近。
“咿呀——”一声,长廊绝顶的一间屋子向外推开了门。里头快步走出来个着褐色衣裳的少年来,生得唇红齿白,同苏彧身边的小厮三七非常相像。
这会永宁攥着他的手喊了两声爹爹后,倒也仿佛没指着他回声,小小的孩子很快就又闭上眼睛睡了畴昔。
这是孩子的眼睛。
苏彧蹙着眉头淡淡“嗯”了声,将手中*的油纸伞递了畴昔,“我去看看他。”
药性一上来,睡意也就跟着涌了上来。饶是大人也忍不住,更不必说是这么小一个孩子。盖着被子,永宁的呼吸声很快就重归了安稳。只剩下稠密纤长的眼睫悄悄颤抖了两下。
苏彧点头,回身进了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