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爷就站在廊下举目了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面色安静。
连二爷眼里却尽是猜疑之色,半点不信她的话,从铜钱跟前凑到她身边,再三道:“饭能吃,菜能吃,可天上的红日不能吃……”他掰动手指头数了一箩筐不能吃的东西。
“胡说。”连三爷轻声笑斥了句,“他又不是小儿,焉能连这点襟怀也无。”
云甄夫人并不反对,就说权当是历练散心,只让人看顾顾问好了若生此行便可。
“平州那边近些日子,不大承平。”
铜钱歪头。动一下脚,蓦地叫喊起来。
少顷,连二爷乏了,若生就让人送了他回明月堂去。临行之际,他攥着若生的一角袖子,眼巴巴看着她,说:“那你早日返来。”
但连三爷却道:“不过两个月,已出了五桩命案。”
若生却怔在了原地,半天未曾转动。
若生怔了怔,她满心都在找到了雀奴生父的事上,这些详确的事,倒是全忘了考虑。
恰逢云甄夫人此时也不在府里,她就只能先候一候,等着三叔派人去给姑姑送信,收到了答复再另说。幸亏云甄夫人这归去观湖的处所间隔都城并不远,只要打发了人快马加鞭赶去,一来一回也就半日工夫。
若生想了一下,停下脚步没有再送,笑着应了好。
连三爷点头:“如许就很好,剩下的事,你四叔会筹办安妥。”
若生就笑着赞他:“爹爹真聪明。”
是以若生对平州的印象,也不过只逗留在这些花草上罢了。
“那是当然!”连二爷昂了昂下巴。
若生也没法,原想着哄了她爹回明月堂去,她再同三叔好好商讨,谁曾想她爹赖着不动非得在边上听着,这一听便出了事。
若生变了。
寒冬时节,连家的暖阁里便开着平州产的茶花。
连三爷得了信,也就将本来的担忧微敛,亲身去二房见了若生,叮咛了一番外出该当重视的事项。若生一一应下,在旁听着的连二爷却跳了脚,问若生:“阿姐出门,你也要出门去玩,却不带我?”
夜风将连三爷的声音送进了她耳朵里,若生从回想中醒过神,望着他粲然一笑:“三叔另有甚么未曾丁宁的?”
但是她面上并不显,只低叹一声说:“那就好……”
连三爷摇了点头:“天然是未曾,若抓到了,我也不会这般忧心忡忡。”
若生悻然:“我原想着那老吴生得丑,八成四叔也不喜好他,就张嘴要了来,不过我瞧四叔那样,却像是很喜好他的。我一口气要了他好几小我,他生我的气也是该的。”
若生赶快连连点头:“不吃。不吃!”
言罢,他嚷嚷起来:“不成,我也要去!”
“另有一事,忘了丁宁你。”连三爷眉头紧皱,“你此去平州,断不成一人行动,便是身在宅子里,身边也不能少了人。你身边的丫环多不顶事,以是出门在外,决不能叫扈秋娘离了你的身,入夜后,更是不成如在家中普通遣了世人退下不睬,定要有人值夜才是。”
连三爷道:“很不承平。”
对一个百姓擅于莳花,平素官府最多碰到诸如“你偷了我家的花,我砍了他家的树”这般案子的处所而言,这两个月里出的命案之多,委实骇人听闻。
若生靠在廊柱上,垂在身侧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轻声问:“凶手捉到了吗?”
但是若发展至现在,还未在没有长辈伴随的景况下一人出过远门。
连家不差这点银子,她住自家宅子里,总比住堆栈安闲很多。
并且若生去平州,并不是孤身去的,她身边带着的人,要连个女人也护不住,连家也不会养着他们。
是以若生午后同三叔提及去平州的事,待到华灯初上时,去回话的人就从外头策马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