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陆离停下了脚步,声音里带着两分踌躇,俄然道,“你是不是要杀她?还是说,你已经杀了她?”
连三爷见状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不由一惊:“莫非不好?”
陆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地踱步,声音抬高:“连家出事了你知不晓得?”
……
但陆幼筠明显是没有信赖。
这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两日还未停歇。
哪知陆离还是不说话。
陆幼筠蹙着的眉头舒开又皱起,半是对付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叫他出去发言。”
连三爷尚不知情,闻言踌躇了半晌:“雪是大了些,但谨慎些,也并无妨事,还是再探听探听吧。”
……
他到底还是站起家,带着匣子走出了房门。
时候过得很快。
若生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日,当她发觉雀奴已不在人间,断交拜别,不再遭到陆幼筠挟制的时候,陆幼筠那副惶恐失措、失态至极的模样。
大雪霏霏不止,连家派出去的人陆连续续的都返来了。
若生想着雀奴,俄然道:“陆相一日不倒,陆幼筠便一日不会伏法。”唇角闪现了一抹挖苦,她嘲笑了声,“更何况,疯子是不吝命的。”
街巷都空了。
“雀奴不见了。”陆离看着她。
陆幼筠笑了起来:“是吗?”
她怕的,是事情落空掌控,是无能为力。
哭,她先火线才畅快淋漓不顾颜面地痛声大哭过。
外边的喧华鼓噪声渐渐地小了下去。
是东西没有送到,还是她当真不在乎?
这是当日她分开陆家时同陆幼筠说过的话。
她的双眼还是红肿的。
她并不怕死。
陆幼筠扭头去看,就见大丫环疾步走出去禀报导:“女人,少爷来了,嚷着要见您。”
陆幼筠笑意微敛,神情开阔:“胡说八道,我连她不见了的事都还是这会听你说了才晓得的,怎会同我有关。”
很久,她声音沙哑地开了口:“人死如灯灭……”
若生盘腿坐着,姿势看起来是闲适安闲的,但她的神情再紧绷不过。她的视野至始至终都盯着那只匣子。她已经晓得了匣中盛着甚么,她也晓得这匣子是打哪儿来的,可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陆离满脸郁色,声音压得更低了:“她失落的事是不是同你有关?”
陆幼筠便又问了一遍:“到底是甚么事?”
每一下,每个字,都是朝心上扎的。
陆幼筠终究正眼看他了:“说吧,为的甚么事。”
陆幼筠也不出门。
陆幼筠斜睨着弟弟,淡淡道:“多大的人了,如何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吵喧华闹的,有甚么事不能等一等。”
她乐见若生因为此事日日夜夜展转难安,那里会舍得说出来?
恼,她已经恼过了。
这一回,若生没有再让人出去找。她亲身在点苍堂里见了连三爷:“三叔,不必找了。”
若生摇了点头:“找不着的。”
陆幼筠毫不是怕死的人。
连三爷皱了下眉,口气忧愁隧道:“旁的事三叔帮不上忙,但如有三叔能着力的,你可切莫瞒着不提。”
在那之前,她跟陈桃更是从未了解。
“他可说了有甚么事?”陆幼筠有些意兴阑珊不大愿定见人。
明显依她对雀奴那丫头的喜好来看,是不该该不在乎的。
“我……有一桩事要问你。”陆离终究开了口。
话出了口,就是刀子。
姑姑已经几近不再管事,连家现在大小事件都指着三叔一人,她能帮上忙分担的不过只要那么一小块,但就是那么一块儿她接下去也顾及不上了。
大丫环闻言长松口气,当即回身出去处陆离回禀。
即便她被抓,她也不会透露雀奴几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