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他在都城见到我母亲,又晓得她在寻觅失落的孪生mm,因而便想到了你。”苏彧身板挺得笔挺,周身披收回世人勿近的冷意,“当年前来报信的行商,只怕也是陆立展安排的人吧?”
可弑母……真是成心机……
苏彧不闪不避,由得她砸。
苏老夫人听明白了,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惨白。
他一贯安静无波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挖苦和气愤:“摹写了无数份,你想烧多少便有多少。”
苏老夫人听得心惊肉跳,晓得他聪明,却不知他竟聪明至此。
两只脚的鞋底磨损程度,是分歧的。
苏老夫人偏着脸看向他,看着看着,面色俄然规复了安静如常。她伏下身子,摸摸索索地将苏彧丢在地上的几张纸捡起来看。
“扯谎?”苏老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了声,“真正扯谎的人,是你那令人作呕的娘!”
苏老夫人吃吃地笑,俄然道:“你觉得你甚么都晓得,实在你底子半点不懂。你不过就是个笨拙的竖子,同你娘一模一样的蠢。”她眯起了眼睛,眼角细纹堆叠,将光阴和旧事一点点碾碎,“若我说你俄然发疯弑母,你感觉世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苏彧叹了一口气:“我只要一件事想不明白。父兄身在虎帐,我亦远在重阳谷,府中人手早在那场大火以后便被更替了大半,谁也没有发觉不对。为甚么,你要勾搭陆立展暗害父亲和哥哥?”
苏老夫人大口喘气着,没有回声。
苏老夫人见状,愈发龇目欲裂,昔日的慈和和顺模样,丁点不剩。她在原地踱步,团团的转,口中自语般喃喃隧道:“烂都烂了,另有甚么马脚可验……”又说,“不成能有证据……不成能的……”
门外的天气,已经垂垂的暗了下来。
一个是年青时同丈夫收留兵士遗孤视如己出,大哥后吃斋茹素与世无争,一心向佛的荏弱妇人。
苏彧沉默无声地望着地上的香灰,很久才很轻地笑了一下:“本来如此……”
小佛堂里的光亮,仿佛也跟着暗淡了。
苏老夫人猝不及防,怔住了。
她听上去是那样的悲伤:“你俄然跑来讲些疯话便罢了,怎地还冥顽不灵,不听劝了。”
混着清幽的檀香,构成了一股诡谲至极的味道。
他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