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又说：“我记得你当时说，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肚子里阿谁孩子。如果晓得子孤不管阿谁孩子存亡，必定很悲伤。你放心，那孩子是我门徒，长得很好。乃至还敢和苏宜那混小子玩假凤虚凰的把戏。”
天子的声音从床帐中传出，“你做的事，我都晓得。只是时候早了些。”
楚情刚要走，门口出去一个穿戴着帏帽的女子，女子从逸王手上接过香烛，跪在蒲团上说：“小郡主，王漓来看你了。之前和你玩的很少，但我晓得你是个很好的人。在那边必然会交到情姐姐那样的好朋友……”
房间中空无一人，只要床外的帷帐无风主动。
“师父。”楚情失声道。
同一时候，姚宛伏在王氏怀里痛哭，“我已经没有父亲，莫非母亲连一个敬爱之人都不给我。”
两人一言一语，苏宜一向低着头，不发一言。
柳绿帮楚情打起帘子，楚情一眼看到马车停在巷子口，能容下两车并行的巷子里都排满了马车。
逸王说：“我带来的人是王府中的小郡主。小郡主被飞鸿先生收为高徒，用时两载不足，学有所成，一月后安定南边，小郡主学木兰行女扮男装之事，上阵杀敌。不想中敌奸计，战死疆场……”
“是陛下本人。”
苏沁被呛声，瞪着苏放，“你本日约我出来，就为了看你父王发兵动众来将军府？真够无聊的。”
他任职子衿书院，受世人赞誉，不管是达官朱紫，还是风骚名流，都为之倾慕。他最想要的，莫过于陶渊明那一片南山。
楚情自认和苏放并无过深的友情，闻言推委，“偶然候必然去。”
如果长辈给长辈送丧，须得跪在灵堂两侧驱逐来往来宾，而白发人送黑发人，跪下则给亡者折福。
比如苏沁回宫后，跪在龙窗前声泪齐下，“楚将军功高震主，在朝中对儿臣多次出言不逊，儿臣欲将楚将军置于死地，并非为报私仇，而是保全皇族颜面，父皇明鉴。”
逸王言辞惊世骇俗，楚唯笑笑，“你便是借着情丫头表哥身份的阿谁孩子？”
苏沁没有接话，“你做的事，和逸王定见相左，一旦东窗事发，本宫不必然能保得住你。”
皇位坐久的人都多疑，莫非逸王发觉到天子想废掉逸王这个异姓王位，以是才用鞭挞警省他？
“先生过于哀思，收徒这等大事不成草率。孩子，你陪飞鸿先生说会儿话。”逸王指派小厮把两人领到一间配房，又被绯红闹得抬来两大缸酒，冷静退下。
楚情一愣。
王氏问：“你会有敬爱之人？”
苏放想的倒是明天凌晨，他向逸王存候时，逸王二话不说让他跪下，问他是否有不臣之心！
楚情心中了然，放下帘子不再诘问。
逸王浩浩大荡地来访，悄无声气地拜别。
飞鸿垂垂眼神迷离，看着楚情愣了一瞬，“明霞，当初子孤那匹夫为了你，怒斩监军，月夜投奔苏温，世人都说，楚唯冲冠一发为红颜。可惜你的同胞姐姐和先帝自焚就义。你跟着子孤，可曾有过半晌悔怨？”
苏放眸光幽远，闻言嘲笑，“你做的事情，何尝不是和你父皇定见相左，东窗事发后，谁又能保得住你？”
楚情一愣。她穿男装的模样，绯红也是见过的，他如此说，是有悄悄话要说？
她现有的权力，是父皇一手交到她手上的。如果父皇身材规复，她二话不说双手奉上，何必故弄玄虚演这么一出？
苏沁这才把一颗不安跳动的心稳稳放下，“父皇天纵英才，儿臣不敢期满。”随后说：“父皇身材安康，无妨和儿臣一同用膳。”
逸王一身素衣，沉着脸站在牌位下，怔怔发楞，听到礼官唱和记念者姓名，转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