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到养济院门口的时候,就瞥见红彤彤的天空下,空中也是一片血流成河的模样,乃至另有贼人拿着大刀追砍妇孺的,被三个缧绁犯人合力砍断了腿,乱刀劈死了。
火海中到处都是噼噼啪啪的声音,全部院中就是后院这一处烧得最狠恶,一看就是贼人在这里点的火,张昭华仓猝大喊,就闻声阿葳的声音:“娘娘,世子妃来了!”
阿葳就撕心裂肺地喊着阿蕤的名字,阿蕤在屋子里,但是已经救不得了。
“是去寻人,寻人拯救,”张昭华道:“希冀你们,怕是早被杀了个洁净!”
她的设法是精确的,即便面对这帮穷凶极恶的逃亡之徒,但是张昭华却没有涓滴害怕,对他们许以重诺约法三章,第一,如果能杀贼一人,则罪减一等,赏十两黄金;杀二人减二等,赏二十两黄金,以此递推,也就是说杀人的极刑,只要杀两个贼人就能活命;第二,如果不能杀贼,但是主动救火,则罪减一等,赏白银五十两;第三也是最首要的,杀人提头来记过,张昭华特别说清楚了,一共二十七个贼人,都穿戴白虔布衫,腰上围着青花手巾,如果枉杀一人,则前功尽弃,这就根绝了这群逃亡之徒拿哀鸿的人头充数。
“小明王已死,当今圣上奄有四海,一统中原,”张昭华道:“谶言不该,你为何还要反叛!”
屋子里火星乱窜,连桌椅都被炙烤地炸裂了,浓烟冲天,她把半昏倒的王妃背起来冲了出去,她一出去,屋子里的大梁就掉落下来了,这屋子算是完整堕入了火海中。
张昭华提了一桶水重新上浇下来就冲出来,万幸王妃就在屋门近前,阿葳大喊道:“娘娘的腿受伤了!”张昭华一看这伤是被刀劈的,血已经流了一滩。
“徐云龙,”张昭华怒极:“你究竟是甚么人,因何要反叛!”
她看到这些人忽明忽暗的眼睛,晓得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没有压服力,就咬牙从差役腰上抽出刀来,将本身的一把头发堵截,道:“我乃燕世子妃无疑,便与你们割发明誓,本日所言,矢心志之,毫不食言!有功必赏,有恩必报!”
“缧绁就设在县衙大堂口右角,主如果便于随时提审犯人,”一名衙役随口答道:“里头关的人未几,不过也有十七八个――你个小女人,问这个干甚么?”
表白了身份以后,这群差役算是吓得屁滚尿流地,不过还是有人问道:“娘娘为甚么要去缧绁里,是去牢里甚么人吗?”
便有衙役拖来水袋、水囊、唧筒,水袋,水袋是以马、牛杂畜皮或者猪牛胞为袋,贮水三四石,以大竹一丈,要三五人持袋口,向火中蹙水注之。而唧筒就是大长杆,用长竹下开窍,以絮裹水杆,抽提水袋中的水放射,此物不但用于灭火还经常用于农业灌溉――幸亏养济院不远处就有沟渠,在张昭华的批示下,没受伤的哀鸿也不四散奔逃了,都去拎着水桶打水扑火,结果还是明显的。
“快救火,”张昭华看到火势凶悍,而后院那边更是大火滔天,“救王妃!”
“你们东安县的缧绁设在那里?”张昭华俄然问道:“牢里头,关押多少犯人?”
张昭华听到这个也没有停顿脚步,道:“听起来是不好相与,但是能杀人的人,必然胆小,比你们来倒是好使唤,何况如许的人,能不吝命却不能回绝好处,我给他们开出价码,他们就必然为我所用。”
王妃昏倒中嘴巴翕动,张昭华凑畴昔一听,才听到王妃说的是徐云龙的名字。她俄然一惊:“首犯徐云龙还没死!”
“红阳劫尽,白阳当兴。”徐云龙桀桀笑起来,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非常狰狞可怖:“明王出世,弥勒出世。烈火燃烧,改天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