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皇上，究竟是甚么意义呢？”诸将都胡涂了。
宋国公冯胜被赐死，传闻就是黄子澄对天子说：“太子太师见东宫，其冠不整。”如许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引得天子动了杀心。天下人闻之，谁不扼腕感喟。
“你们那里晓得，”姚广孝道：“这些个监生，是太孙提请皇上调派去的，为的是察看诸王有无桀骜不敬之心。而给太孙出这个主张的，是东宫属臣黄子澄。”
“大师，”朱棣想来想去，不由得笑道：“还真是老奸大奸。”
此人身着甲胄，固然头发斑白了，但是目光端方严肃，气度沉稳，是燕王部下排名第一的大将张玉。他暮年曾退隐元朝，元亡后于洪武十八年归附，在二十一年随征塞北，插手捕鱼儿海战役，因功被授为济南卫副千户，后升任安庆卫批示佥事。洪武二十四年调燕山左保护，仍任批示佥事，附属燕王朱棣麾下，而后跟从朱棣出塞交战，作战勇猛，又足智多谋，非常遭到朱棣的正视。
诸将面面相觑，朱能便道：“这监生如何和太孙扯到一起去了？大师，您就明说了吧。”
“胡涂，”张玉斥道：“他是朝廷特使，是说杀就能杀的吗，锦衣卫无孔不入，就是勘验伤口，就能晓得用甚么兵器、死在约摸甚么时候，你就是扮作盗匪流寇，或者将他焚尸灭迹，都不成能不留一丝陈迹，行此险招，一旦败露，岂不是祸连王府！你死了也就罢了，让殿下担此干系，你就是粉身碎骨也报偿不了！”
“殿下，”燕山中保护副千户朱能忍不住道：“二王子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您何至于如此起火，打便打了，还罚跪在殿前――”
马和只踟躇了一瞬，便低着头小跑出去了。
朱能的父亲朱亮跟班天子渡江，积功至燕山保护副千户。父子两个来北平，在燕王朱棣麾下效力，曾随朱棣北征，收降北元太尉乃儿不花。客岁时候朱亮病退了，朱能就秉承父职，担负副千户。因为年纪悄悄又作战英勇，很得朱棣喜好，说话也直来直往，没甚么顾忌。
等诸将都退下以后，燕王扣问道：“大师，计将安出？”
朱棣闻言就更是愤怒：“就说这小牲口，帮不上甚么忙就罢了，只会与我添乱！我更加觉着打他十鞭是轻了，抽在他身上能抵甚么用，内心只怕是还不知错，等明日那使者过来，看他模样，岂不是更要来气！”
“大师，”这么一说，朱能反而更不能了解了：“那国子监的监生，算是甚么使者！以往朝廷派人来，要么是行人司行人，要么是内官，现在为何派来一个监生，大言不惭地在宫里宣讲，一口一个亡国，一口一个杀身，这都说的甚么狗屁东西！还说是皇上说的，皇上会说这话！就算是皇上对秦王不对劲，对我们殿下，那里能说出如许诛心的话来！”
“太孙摆布都是如许的人，”张玉忧心道：“每天在太孙耳边诽谤亲亲之谊，将来可怎生是好！皇上如此圣明，如何会看不出齐泰、黄子澄之流是甚么货品，便是说他一介冬烘怕都不是，是满口假仁假义的奸贼罢！”